我忽然想起之前在乡下小路的那天,他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我以为那个时候他指的是我们的从前,他对我的误会和仇恨。没想到他指的就是现在,我瞒着所有人的身份。
我脑海里快速闪过之前和肖川在一起的种种细节,忽然惊觉,原来从沐泽被绑架的那一天开始,这位置追踪器就已经在我车上了,不然当时起火之后,肖川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
“我不需要原谅,我只需要你什么都不知道。”
肖川并没有离开我的手,而是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我的手上面。掌心传来的温度,稍稍镇定安抚了我由于恐惧和不安骤降的身体温度。
我脑子一片混乱,但是还没有忘记被困住的方格。把手从肖川的手里抽出来,一步一步的去车上找手机。肖川拉住我“来的路上我已经打过救护车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到,你先跟我去医院行吗。”
肖川此刻柔声细语,好言相劝的样子,真不像那天在营地前砍人手指的他。都说温柔只给意中人,面对这样一时冷漠无情,一时呵护备至的肖川,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肖川并不打算对我隐瞒,坦诚道“一开始是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后来就是单单出于保护你的目的。”
肖川的眼神让我并不怀疑他的真诚,虽然我现在不太能了解他,但是他几时撒谎,几时真心,我还是可以分辨。
“你知道我是一张不能说的牌?”
“还有车里的那个。”肖川毫无保留的敞开道。
之前和钟sir签订的保密协议上有提起过,一旦有除了上司和卧底警员之外,有其他人发现卧底身份的情况,卧底任务都要立刻取消。
但我有出于私心的犹豫,一点我把这件事上报给钟sir。肖川自然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且不说他杀人伤人的事,但是调查一下英豪的账户,我觉得可能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麻烦。
而且当时同意答应钟sir回来警队工作,也是为了能够在暗中保护肖川。一旦卧底任务终止,这些起初的打算,就通通都作废。
我看了一眼地上仍旧在亮红灯的追踪器,抬脚狠狠的踩了上去。肌肉拉扯让我疼的额头开始冒汗,但是脚上的动作还是未停。
最后,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肖川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不管你知道什么,发现了什么,这件事既然和你和英豪全都没有关系,就请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睡一觉你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
肖川听到我最后一句话,连忙拉住我的手“你又想干什么?”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拖累你,也请你不要再成为牵绊我的麻烦了。”
肖川一脸正色“我能问问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关心你也有错?”
我有些无奈,为什么肖川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有时候说话还像小孩一样。
“那我拜托你关心人也要看当事人的立场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天知地知,上司知自己知,再多一个人知情我的卧底生涯就要强制性被结束?”
肖川可能对这个下场早就有所了解,直接道“那就结束,你以为做卧底个个都和电影里演的那样好风光?我这么多年和左兴合图做过不少生意,那些所谓的线人被找出来之后死的有多惨你知道?”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要去方格的伤势现在怎么样。
肖川却不依不饶的拉住我“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被扔去填海,我不想还没等娶到你你就被人斩断手脚扔在水箱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我整个人一僵,立马转身回头看向肖川。
“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肖川好像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这时候想转移话题已经来不及了。我锲而不舍的追问道“最后一句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豹头,是卧底?”
肖川见搪塞不过去,干脆变脸“你别疑神疑鬼,我只是举个例子,我根本不认识谁是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