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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ldo;塞里蒙？&rdo;

一个熟悉的声音，声调很高，很欢快。他一下子愣住了，眯着眼左看右瞧想找到说话者的位置。

他连续走了两个小时，寻找着愿意出来代替萨罗城《纪事报》著名的记者塞里蒙762传话的人。可是到目前为此，他只找到了六人。其中两人一看见他便站了起来；第三个人坐在原地，轻轻地对着自己的光脚趾唱歌；另一个蜷缩在一颗树杈上，带着极大的热忱，有条不紊地磨着两把厨刀；剩下的两个不转眼地盯着他看。当他告诉他们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好像根本就听不懂，另一个却一阵一阵地狂笑起来。要依赖他们，希望是十分渺茫的。

现在好像有人找到了他。

&ldo;塞里蒙？这儿，这儿，塞里蒙。我在这儿。你没看见我吗，伙计？在这儿！&rdo;

《日暮》[美]罗伯特&iddot;西尔弗伯格

第三十三章

塞里蒙朝左边望去，看见长着巨大多刺的梧桐树叶形的灌木丛。开始他没有看见什么异常，接着，树叶摆晃了一下便分开啦。一位诚实的，长得园溜的人进入了视线。

&ldo;谢林？&rdo;他说道，很是惊讶。

&lso;哦，至少你还没有遭到忘记我的名字的地步。&rso;

心理学家消瘦了一些，他穿着工装裤和撕破的羊毛套衫，显得很不协调。一把小斧子在他左手上摆晃。谢林提着斧子，也许是最不协调的事，要是看见他提着另一颗头和另一双手臂走路也不会比这更奇怪。

谢林说：&ldo;你好吗，塞里蒙？我的上帝啊，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你就完全衣衫褴褛啦！可是，我也好不了多少。&rdo;他低头看了看自己，&ldo;你看见过我如此皮包骨的样子吗？每天吃树叶和浆果会使你真正苗条起来，不是吗？&lso;

&ldo;要说是皮包骨，你还差得远呢。&rdo;塞里蒙说道，&ldo;但是你的确瘦了许多。你是怎么发现我的？&rdo;

&ldo;并非刻意，纯属偶然。当一切都变得无序的时候，这是惟一的办法。我去过隐蔽所，那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我正朝南赶往阿姆甘多公园。我正沿着穿过森林的小路行走的时候，就遇见了你。&rdo;心里学家向前跃了一步，伸出了他的手，&ldo;看在上帝的面上，塞里蒙，再次看见友好的面孔真是很高兴！……你很友善，不是吗？你不会杀人吧？&rdo;

&ldo;我想不会。&rdo;

&ldo;我一生中从未见过比这儿更多的疯子，我已见过了许多疯子，让我讲给你听。&rdo;谢林摆摆头，叹了口气说，&ldo;上帝啊，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事情会如些的糟，尽管我有这么多的职业经验。从这点看来，我想情况会很糟，是的，非常的糟，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糟到如此地步。&rdo;

&ldo;你曾经预言过会产生普遍性的疯狂现象，&rdo;塞里蒙提醒他道。&ldo;当时我正在那里，我听见你这样说的。你预言，文明将会全盘崩溃。&rdo;

&ldo;预言是一回事，真正遇上它又是另外一回事。塞里蒙，像我这样的学者，发现抽象的理论变成具体的现实，真是一件非常令人感伤的事。我是如此的油嘴滑舌，如此冒失的不关心。&rso;明天整个喀尔嘎什不会再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城市&lso;，我这样说过，不过这仅仅是说说而已，仅仅是一种哲学惯例，完完全全是抽象的。你曾经居住过的世界到了末日。是的，是的&rdo;。谢林颤抖着，&ldo;而且一切就按我说过的那样发生啦。但是直到我周围的一切倒塌下来之前，也没有真正地相信过自己那纯粹的预言。&rdo;

&ldo;还有星星，&rdo;塞里蒙说道，&ldo;你一直都没有真正将星星考虑进去，然而，它们才是真正的破坏者。也许我们本可以经受得住黑暗的打击，我们的大多数人，最多是感到有点颤抖，有点不安而已。可是星星……&rdo;

&ldo;它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呢？&rdo;

&ldo;起初，非常的糟。我现在好多了，你呢？&rdo;

&ldo;在最可怕的时刻，我藏在天文台的地下室里，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当我第二天出来的时候，整幢天文台都遭到了破坏。到处都是成堆的尸体，你简直无法想像。&rdo;

塞里蒙说道：&ldo;该死的弗利芒！还有那些信徒……&rdo;

&ldo;他们火上加油，是的。但是大火无论怎样都会发生的。&rdo;

&ldo;天文台里的人怎么样啦？阿瑟，比尼，还有其它的？西弗娜……&rdo;

&ldo;我没有看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我找遍了各处，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也许他们逃走了。我只遇见过耶磨特……你记得他吗？是毕业生之一，高高的、笨笨的那个？他也藏了起来。&rdo;谢林的脸阴沉了下来，&ldo;之后我们一块走了两三天的时间……直到他被杀死。&rdo;

&ldo;被杀死？&rdo;

&ldo;被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用一把刀杀死的，是一位非常甜的孩子。她大笑着走到他身边，冷不防捅了他一刀，然后继续大笑着，便逃跑了。&rdo;

&ldo;天啊！&rdo;

&ldo;上帝不再会倾听人们的呼声了，塞里蒙，要是他们曾经存在的话。&rdo;

&ldo;我想没有……你一直住在哪里，谢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