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朝月娘行礼告辞,回到小院换上厚毛披风,刚准备走,西门庆就进来了,端祥一阵她的打扮,忽然伸出手在她发间拂过。
&ldo;嗯?&rdo;李瓶儿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头上重了些。
西门庆盯着她一头乌发中间的镶东珠金步摇,眯眼笑了:&ldo;知道瓶儿爱东珠,这步摇算是你的生日礼。&rdo;
&ldo;好不好看?我去照照镜子。&rdo;
他拉住她的手:&ldo;好看得很,你信不过我的眼光?等回来再看,走吧,孩子们都准备好了。&rdo;
李瓶儿边走边问绣夏:&ldo;晏哥儿穿得厚不厚?&rdo;
绣夏:&ldo;大公子穿着皮袄呢,小公子们也都裹得厚厚的。&rdo;
李瓶儿点点头,由西门庆牵着她一路往府门口走去。
到了府门口,惠庆正牵着晏哥儿,玳安抱着琸哥儿,奶娘抱着琛哥儿,正等着他们。
西门庆从奶娘怀里接过琛哥儿,嘱咐众人:&ldo;都紧紧跟着,不要走散了,特别是孩子,看仔细些。&rdo;
众人齐声应下。
西门庆一手抱儿子,一手牵着李瓶儿,也不骑马,身边围绕着小厮下人,在街上慢慢走着。
这一出门,几乎将府里的人手带走大半。
两个小厮举着纱灯走在最前面开路,来兴和棋童一左一右,走几步就放一个炮仗,响声雷雷。
初时李瓶儿还被吓一大跳,过后慢慢习惯,西门庆取笑她:&ldo;连炮仗都怕,还敢出来逛灯会。&rdo;
李瓶儿不服气,用力往回抽手,不想再让他牵着了。
西门庆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奈地说:&ldo;又闹脾气,街上人多,小心被人抢了去。&rdo;
李瓶儿不再挣扎,扭头看着街上的各式彩灯,嘴角弯弯。
走过大街来到灯市,游人如织,大片的彩灯映得夜如白昼,鼓声雷雷,炮竹频响,热闹非凡。
晏哥儿一进灯市就想乱跑,惠庆死死拉着他。
李瓶儿斥责道:&ldo;你再不听话,明年就不带你了。&rdo;
晏哥儿这才安静下来,乖巧地跟在大人身旁慢慢看灯。
西门庆买了一盏兔子灯送给李瓶儿,还想再买三盏送给三个儿子。
晏哥儿跳着脚喊:&ldo;我不要兔子,要这个武将军!&rdo;
西门庆只得依他,又买了两盏老虎灯送给两个小的。
逛了大半个时辰,西门庆担心外面冷,瓶儿和孩子们受不住,于是催着众人回家。
回到家,吴月娘备下姜茶,一人喝了一大碗去寒。
次日,西门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吴月娘心有不舍,扯着西门庆的衣袖,欲言又止。
府里冷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和孩子回来,转眼又要走了,她哪里舍得!
西门庆抽回手袖,理了几下,一脸平静地说:&ldo;若不然,你收拾了和我们一起走,这里就留给大舅帮忙看着就是了。&rdo;
月娘坐到一旁擦眼泪,她当然想过去,可是南边太凶残,去了她就会没命。
去年的经历一回想起来,她就心有余悸,哪里敢再来一次。
西门庆见她不答话,只得道:&ldo;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走了,你好好在府里过日子,缺了什么就让傅铭去办。&rdo;
吴月娘边哭边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