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蓟神色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漫上心头。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白芫突然踮起脚尖,抬起手,用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脸。
陆北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没躲开:?,这下是真的不懂了。
白芫这才慢悠悠的收回手,看着碰过他脸的手掌,脸上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奇怪,你的脸是软的,怎么老是板着跟个木头似的。”
陆北蓟挑眉:“。。。。。。有吗?”
“你当然有,”白芫大声回答他,“刚才和铁牛嫂子说话也是,我看嫂子都有点被你吓到了。”说罢有些责怪的白他一眼。
陆北蓟:。。。。。。。他没有。
“。。。。。。好吧,我下次注意。”陆北蓟神色几番变化,从不解拒绝到疑惑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白芫眼神逼视下,承认自己的不足,虽然他心中并不这么想。
“这下表情正常多了,”看着男人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白芫捂着嘴咯咯笑起来,抢过陆北蓟手里的牛鞭,在空中摔过一轮,大声喊道:“走吧,木头!”
也不知在说牛,还是在说人,反正两人都笑了。
这是陆北蓟第一次踏出房门,看到白水村的全貌,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很美的小山村,青山绿水,拙朴的房屋,放羊的孩子,背着锄头去劳作的男人,端着木盆在河上游洗衣服的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时而笑闹,生活简单而宁静。
只是这一切好像都与白芫无关。
他们这一路走来,碰到了很多人,几乎没人和她打招呼,好一点的匆匆路过,这样无视也罢了,更过分的是,一些人见到她就露出厌恶的神情,甚至赶忙快走几步,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要命的疾病,会传染上似的。
于是,陆北蓟便也陪着她,一路经受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那些隐含深意的打量。
这是陆北蓟第一次深刻理解了她的处境,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是这样格格不入,被人排斥。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只因一个莫须有的流言,就让一个未及笄的女孩遭受这么多吗?
心疼和愤怒充斥着他胸膛,可是白芫的表情却淡然,正是这种习惯了的麻木才更让陆北蓟心疼。
白水村的山脚下有一大片平原,几乎每户在这都有几亩地,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农忙好时节,除草的,播种的,农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白芫对此视若无睹,默默领着陆北蓟走到自家田地边上,指着一块看上去就荒芜许久的地对陆北蓟说:“喏,就是这,我们开始吧。”
陆北蓟应了声好,就赶着牛开始犁地,白芫偶尔从旁指点,他很聪明,一会就上手了,两个人相互配合,陆北蓟在前面犁,白芫紧跟其后播撒种子,两人进度飞快,一会就将种子全部种下。
白芫喘着气,从背篓中拿出水壶递给陆北蓟,笑着说道:“辛苦了,喝口水吧。”
自己吹了吹因为弯腰有些酸痛的后背,陆北蓟喝完水,注意到白芫的脸被日光晒的泛起红丝,便说:“你去一边休息会吧,剩下的浇水我一个来就好。”
白芫想了想,确实没剩多少活了,说道:“好”,便走到一旁田埂上坐下歇息。
这片平原好就好在不远处有条小河,种地的村民只需用竹筒将水引到自家田地里就可以完成灌溉,省去了运水的人力,十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