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永舒过来捂她的嘴,玉珠想挣扎又怕他扯坏了伤口,可这又抬胳膊又抬手的,指定已经扯着伤口了!
她有些着急,只能眼神示意自己不说话,又对他使劲点了点头。
好在元永舒很有分寸,知道自己是个伤患,拉着她绕过鸳鸯屏风,又动作利落的自己掀开被子,半躺进被窝里。
玉珠呆愣愣地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自如的一整套动作,不光不像个被伤痛牵动的伤患,甚至动作还有些潇洒。
这……昨日流了那么一摊子血,又是生死一线抢救回来的,才一夜的光景就能恢复这么好了吗?
她之前记得二哥哥有一次去演武场玩,不小心碰倒了兵器架子划破了胳膊,流了好多血。胳膊虽不妨事,可血流得太多,好几天一站起来就晕。
元永舒冲她眨呀眨眼好像有什么秘密,玉珠的眼睛睁得更圆了些。
丫鬟婆子都还在外头忙活,能进内室的巧云现在在小厨房里盯着饭,雪莹去请吴大夫,房间里静悄悄的,玉珠就这样干坐着。
她昨日明明看见元永舒被割破的衣服里往外流血的伤口,现在纱布上还有些许透出来但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为何他看着这么健康?
精神头十足不说,抬手用胳膊也十分顺畅。
雪莹腿脚很快,但却不曾带吴大夫回来,只拿了两瓶金疮药和两卷纱布。
一听见外头的推门声,元永舒便自己扯被子躺了下去,眼睛半眯着,浑身放松做虚弱状,看上去伤的很厉害。
玉珠目瞪口呆地看了这一场表演,还没等她惊叹,雪莹已经拿了东西进来。
小心翼翼地说:“吴大夫叫我别打扰他睡觉,只给了药,说让三公子身边的人给换了也就是了。”
玉珠看着手里的药,又看了一眼“重伤”在身的夫君,又看着蒙在鼓里的雪莹,只好跟她说:“你去厨房和巧云一起盯着饭吧。出去时,把房门关紧,三公子伤着,不能见风。”
雪莹乖乖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关紧了房门。
见她走远了,玉珠才拿着药托着腮坐到了床边。
重伤的三公子冲她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很是康健。
玉珠狐疑的去扒拉裹着伤口的纱布,却赫然看见一个只结了一点痂的口子。
确实伤了啊!
可看着这人精神头这样好,她试探的拿指头尖轻轻戳了一下。
身下的伤患,疼的“嘶”了一声,证明伤口不是假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极小声地凑在元永舒面前问。
元永舒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要去摘缠地紧紧的纱布。玉珠刚瞧了他的伤口是真的,不忍他自己动手,忙过去帮他把一圈一圈裹着的纱布解了。看書喇
一寸长红肿的口子赫然映入眼帘,实打实做不得假的。
除此之外,不他身上还有几处积年的旧伤,或深或浅地在身上留下了痕迹。
这些伤痕在元永舒结实的肌肉上,看着并不违和,一点也显得难看,反倒很衬他。
玉珠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奇怪,竟然会觉得伤疤跟一个人相配。
元永舒到底是侯门出来的,沾了一点母亲的花容月貌,锦袍加身,难免透着点世家子弟的“公子气”。
当这些伤疤暴露出来的时候,那点子“公子气”消散殆尽,更阳刚的、威武的、坚毅的东西浮了出来,就像……就像那天老侯爷提剑而来的那种感觉。wΑp
“月影刀下的很有分寸,只是皮肉伤,没伤到要害。”他低低的声音说。
玉珠这回自己捂住了嘴,小声惊叹道:“是你自己叫人刺杀你?”
对方倒是很坦诚的点了头,大大方方地让玉珠帮他上金疮药,然后把伤口拿纱布绑好。
玉珠一边忙活着,一边绕着他耳朵边很小声的低语,“到底为什么,哪有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我动了手,别人就不好动手了!”
不过一夜的工夫,肃安侯的三公子,玄武卫指挥使元大人,在杏花楼遇刺的消息就在京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茶馆、酒肆、饭庄子,但凡热闹的所在都在议论这件事。
“元大人可真是倒霉,去杏花楼喝个酒都能遇到不要命的疯子。”
“什么疯子,哪个疯子敢这么胆大包天,这事就是冲着他去的!不然当时那么多当官的,怎么偏偏只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