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那一日,元家大公子和大少夫人亲自来迎的。ia
元永舒片刻都不得闲,一进城门就被给他带了罩袍束带的大哥元永济接走了。
大嫂子跟玉珠共乘一车,回侯府去。
“这一路不太平吧,瞧你这脸色不太好,回头得好好补一补。”
大嫂子吕氏心中略有惭愧,此次本该是他们夫妇前去,只因自己闹性子,推脱了才叫弟妹一个有身子的人舟车劳顿。
玉珠说了句客气话,“虽略有波折,倒也还好,府上都还好吗?”
吕氏素日里爱穿些鲜艳颜色的衣裳,今日来时却穿了一件素白的绣不大起眼的梨花的对襟裙,太子薨逝,官眷们不好太招摇,又何况吕氏的祖母,是当朝粟宁长公主,论起来,太子爷要是她表叔,自是比旁人要更注意些。
吕氏尴尬地挤出一个笑来,虽上了脂粉,脸色却仍有些许憔悴。
“二婶不知怎么得,一连几日闷在院里,不愿意见人。四弟为着亲家的五姑娘,跟家里闹了一场,四婶也气病了。另则,二姑爷世子也是不大好……你有着身子,又舟车劳顿,嫂子我原不该跟你说这些,惹你心烦的。”
玉珠早知道,老侯爷早放出风来,有意叫她学着掌家理事的,家里种种也避不过她去。
“嫂子这是说哪里话,咱们是一家子,我哪能仗着有身子躲懒。”
吕氏点了点头,她见玉珠头上梳了个弯月髻,只簪了一个白玉镶珠双喜钗,气色略有不足,人也略瘦了些,但精气神却似与从前不大相同了,似柔顺之中更添了些坚毅。
“婆母可是身子不爽?找大夫瞧了吗?二姐姐可来看了?”
吕氏面有惆怅,“瞧了,大夫说无碍。妍妹妹也恹恹的,我瞧倒比两个婶子还不好。”
玉珠心里一咯噔,不禁觉得奇怪,二姐姐的性子最是稳重,凡事都有游刃有余,什么事叫她忧心过。莫不是康王世子之故?
不想外头不太平,家里也不安生。
“咳,你们姑嫂素来感情好,要不要抽个时间,请二妹妹回来一趟,宽慰宽慰?再者,母亲病了,当女儿的也该回来看看。”吕氏试探性地递了个话。
今时不同往日,太子一死,诸位王爷就有了奔头,哪家跟王府沾亲的门户,不蠢蠢欲动,略做他想。
于吕氏而言,倘若康王继位,那么元家二姑娘元淑妍,必然是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对元家实在太有助益。她的窈蕙,没准能也能跟姑姑沾光,日后当个王妃、皇后也未可知。
偏此时一向厉害的元淑妍竟然病了,她实在想探探口风,却也不好频繁出入康王府。
玉珠何尝不是百般不解,这里头的瓜葛牵扯,她也能明白些。
“此事我也不好越过夫君去,擅自做主,且等晚上跟夫君商量了再定吧。”
“应该的,应该的。”
……
这一日,元永舒在外头忙得脚不沾地。
玉珠回府后,老侯爷不在家中,便先去给婆母元二夫人磕头,却被一句“夫人身子不爽,不愿见人”给顶了回来。
刚回到长宜轩,换了身衣裳略歇一歇。
元永盼就急急忙忙地过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