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厢房装饰得简素,老侯爷行5出身,不喜繁华奢靡。
周承运抿着茶水,思量着一会见着人,话要说到什么份儿上。
忽地,就听旁边房间有声音响动,似有脚步声。看書溂
可是有旁人,还是老侯爷回来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行至门口,跟西厢房的人撞了个对脸。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转而相视一笑,一起进了东厢房。
在老侯爷的地界,不好太放肆,周承运想伸手去扶,也只能生生忍住,满腔的情意全放在了眼睛里。
元淑妍还是有些歉疚,既是两心相许,本不该有事相瞒,她的性子太独了,这些年无所依靠也惯了,一时没改过了,却也为着这个伤了人的心了。
“我”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
周承运这两日心里也不好受,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那日在杏花庄怀上的,头一回在小别院后,她用了避子汤,自然无事。
初为人父,自然不胜欣喜,可这又是极其危险的,若要叫有心之人逮住半点把柄,岂非要了她们母子的性命?
杏花庄那次本不会出事,要不是他醋劲上头,非要……
现在为着他愚蠢,把她置于这样的险境之中。
这周遭的虎豹豺狼,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在这般境地里与猛兽搏斗,本就够难的了,现在无疑是给猛兽递刀子。
也不知道最近的天气是怎么回事,一会晴一会雨,来时明明是太阳地,现下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雨一落,天就黑沉了下来,一下子好像跳过了两个时辰,到了深夜一般。
在伸手勉强能见五指的房内,浓重的黑和静谧,成了最强的保护伞。
也不知是谁先前进了一步,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时候,连日来的憋屈难捱,全然扫了个干干净净,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下来,只恨不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好。
虽则都明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情之所至,便在身侧,却未能执手,连一句话都不能多说的苦痛,简直要熬坏了人。
什么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他们两个今日算是尝到了。
情到浓时,有些时候并不需要解释,只一个眼神,两人便全然懂了。
元淑妍倚在周承运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颈窝。
闻听他在耳鬓的一声满是怜惜的轻叹,便知自己不是情深错付。
她别过头,轻轻吻了一下周承运的嘴角,所有的苦都化作了一层浓烈的甜。
在漆黑的房间里,虽瞧不真切,但好在能感知对方的呼吸,感知吻落下的温度。
唇齿之间哪怕是浅尝辄止,却也足够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