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二夫人眼神明亮,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欣喜。
“你真这样想?”她脱口而出,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忙往回找补,“与母亲较好的姐妹之中有一位夫人孀居多年,遇上个可心之人,心里却总有些介怀,怕儿女不允。”
元永舒眼睛扫过她眉梢眼角的一抹羞涩,不着痕迹地端起豆青的碗盏抿了口茶。
“何须介怀,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过世的并非那位姨母的夫君,而是那位姨母,难不成她夫婿能终身不娶,绝不续弦不成?”
元二夫人捧起茶碗若有所思,一时不置可否。
元永舒见她伤心,心里一面嫌恶自己,一面推波助澜。
“对了,听闻康王妃身子不大好,母亲得空该过府去看看才是。姐姐她虽则跟世子关系不睦,可咱们两家到底有姻亲在,总不好显得出事太不周到。”
元二夫人脸色微变,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康王妃身子不好?”
“嗯,不知怎么就病了,眼下朝中之事众多,儿不便前去,内宅的事本来叫娘子去也行,可她身子越发重进来又害喜,只恐去了不周到,还得劳烦母亲。”
元二夫人掩唇轻笑,“你媳妇怀着身子,是不该叫她来回辛苦,为娘去办就行。”
吃了钱妈妈简单做的几道菜,元永舒出了陶明居脸色便冷了下来。wΑp
行至长宜轩,一个暗号,便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身侧。
“调集所有暗处的人手,务必查清楚,昨夜王家胡同逃走的那波人的动向。”
“是!”
他负手而立,浓眉似青山。
“找到之后,是跟踪还是就地灭口?”
元永舒嘴角微动,“你们动不了他们的根基,一旦发现也要做出得了杀令之状,死死咬住。跟玄武卫配合行事。”
“是!”
……
躲藏了一夜,刚在一间客栈中落了脚,便有人上来禀告。
“爷,咱们得立刻走,他们又追上来了!”
元仲邦便是在两军对战之时,也未曾这般狼狈过。
在敌国潜伏多年,万般凶险全然熬过了,现在到了本国都城,竟叫自家的女儿逼得如丧家之犬,此事上哪说理去?
他脸色青黑,“你不是说这地方安全,她的人查不到这来吗?”
“是,那些暗影卫被咱们甩掉了,可此次追来的是江湖中人,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无处不在防不胜防,想来是周承运的人。他师父是青舟庄的庄主段清,虽不大问事,可威信是在的,追杀令一下,只恐半个江湖都会出动。”
元仲邦沉吟了一下,“不对,周承运那小子要想杀人,早在院内就动手了,他顾虑太多,不会反过来杀我,定是有别的目的。”
这时,又有一个护卫闯了进来,“爷!有人把宁姑娘掳走了!”
房内的护卫眼圈放大,“怎么会,宁姑娘就在隔壁,好几个兄弟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