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邦被逼得紧,实在无路,那群人明里暗里的较劲,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无奈之下,愣是把他逼得无法,往康王府递了牌子。
那牌子是旧时康王所有,属下们知道贵重,却瞧着此人面生不是什么朝廷勋贵,瞧他穿衣打扮也不像是有势力的样子,可物件又贵重,怠慢不得,便把人让到了偏殿待茶。
元二夫人后脚进了康王府的门,拎着礼便去见康王妃。
这一见却吓了一跳,不过两个来月不见,康王妃怎么这般模样,她身上没戴簪环首饰,只系了块头巾,整个人病恹恹的,气若游丝,瞧着像是老了好几岁。
康王妃原只比元二夫人大两岁,眼下瞧着倒像是差了十二三。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康王妃只瞧了花枝招展的元二夫人一眼,心里便跟明镜一样。
心里如何苦涩,面上都不能露,只撑起身子笑着让她坐。
彼时康王刚下朝,一进门便有侍从递来他的玉牌。
“适才有一位先生,送来的这个。”
康王听闻了王家胡同昨夜的乱事,又闻周延年周大人今日忽死,正不安生,想寻了元永舒来问。
可一瞧那玉牌,便怔住了。
“是什么人?快带我去见!”
侍从见他这般着急,忙道:“是位瞧着约莫四十上下的男子,文人打扮,瞧着脸生。”
“文人打扮?”康王有些犹疑。
“是。”
一路进了偏殿,迈进门去,见了那人,黄白面孔,细眉扩口,康王不禁有些失望,但心底里却有一点点难言的希冀。
周承运行至棠梨院外。
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走了进去。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想明白,可他此时却想见她。
今日风凉,窗户半开着,能看见正屋里妆镜台前,有一人正在妆镜前坐着。
她化了浓妆,此刻正拿着鲜艳的口脂,正往嘴唇上涂抹。
如花美眷,自然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如此浓妆,更是衬得她艳绝四方。
周承运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往外蹦跶。
他明白这里头诸多问题纷纷扰扰,他明白她也不易,也深受其害。
可他爹死了,她但凡心中有半分他的位置,能在这时候涂脂抹粉,打扮如此艳丽吗?
他心里把她当娘子,可她是否把他放在心上!
忍了再忍,却依旧没能忍住,一拳捶在了墙壁之上。
那只为夺元淑妍自杀而伤到的手,伤口马上崩裂,绷带之上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