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我们周家在这东城的名声比那秦举人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宇雄前些年干的那些混账事,万一底下这些佃户或者是对头起了心思像那個阿林嫂一样到处去哭诉,后果可不堪设想。”
周宇雄闻言脖子一缩,胡氏听的是当即变了颜色,胆战心惊:
“老爷,宇轩说的不错,咱们家在这东城名声也不怎么样,宇雄的事更不能让青衣客知道,我看还是听宇轩的,赶紧降租堵住那些佃户嘴为好!”
周金明此刻细想之下也是又惊又怕,恼火的看了周宇雄一眼:
“都是你这混账东西干的好事!”
周宇轩周宇雄两人皆为发妻胡氏所生,不过长子周宇轩还算成才,文武皆有所成;
而小了五岁的次子周宇雄却是彻底长歪,从半大不大开始就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尤其是去年,周宇雄跟着管家去城外巡地之时,意外撞见了一个佃户之女,因其姿容秀美便动了淫心想将其收为通房丫鬟。
奈何那户人家虽然清贫却也不愿把女儿送进火坑,当场便拒绝了周宇雄,任什么条件也不愿答应。
失了面子又没有达成目的,周宇雄便心生恼怒,仅仅几日后一天,便在酒醉之后带着两个家奴闯入那佃户家中,不但将那对农夫农妇打的头破血流当场昏死,甚至还将其女当场奸污。
完事之后,周宇雄清醒过来,结果因为害怕事情暴露反而穷凶极恶的直接一把火将佃户家烧了个干净,然后逃回了家里。
事后,那佃户一家三口皆成焦尸,引起不小轰动。
而不知消息如何走漏,周围所有佃户都知道了这是周宇雄所为,甚至还有被夺了田产的佃户当即告发报官。
当时要不是周金明狠狠的出了一次血,他这个小儿子下半生恐怕就得在牢狱中度过。
面对呵斥,周宇雄低头丧气,不敢强辩。周金明这才看向长子:“宇轩,你说这地租降多少,降到七成如何?”
周宇轩摇摇头:
“爹,还是降到六成吧,现在是特殊时期,就当给咱们家积德了。”
“八成降到六成,两成租子。。。。。。那一年下来恐怕有上千银元了。”
周金明明显肉疼的吸了一口气:
“就这么便宜了那些泥腿子,真是造孽啊!”
胡氏虽然也心疼,但却更着紧周宇雄的安危:
“老爷,还心疼这点钱作甚,大不了以后在找补回来就是!雄儿他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依我看不如把他尽快送到他羊城的舅母家先避避风头才是正经。”
“我知道我知道。”
周金明心烦意乱的一摆手,向着周宇雄呵斥道:
“明天你就给我收拾好,滚到你舅母家去!”
羊城乃是一普通县城,远没有凤阳府繁华,周宇雄犹如霜打的茄子:“孩儿晓得了。”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很快这一家人各怀心事的吃完散去。
随着夜深。
本来都已经洗漱安歇的周金明却是在床榻上怎么都睡不着,引得身边的胡氏抱怨连连。
“我出去透透气!”
周金明干脆起了床,披上衣袍,然后提着灯笼拿上钥匙独自来到院角的地窖,打开后走了进去。
灯笼光辉映照下,地窖里以青石铺就颇为宽敞,靠墙摆放的大多都是酒水药材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