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塑料袋空了,四个人终于到站。列车到站时又是晚上,他们四个人手牵手挤在人群里,生怕手一松对方就消失,这感觉只有幼儿园的时候才有。刚下火车,迎面的气温就感受到了这里的热情。沈兆景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旁边的钟星扯下自己的毛线帽,拉开沈兆景的书包塞进去,说:“这真好,一点都不冷。”沈兆景点头,带了点漂浮的语气说:“等我老了就来这里养老。”站在她旁边的陈亦周说:“出息。”她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并没有什么意义,仅仅是随意的一瞟,却比旁边立着的灯光更加亮,目光流转之间似惊起一片萤虫。沈兆景以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到时候你肯定也会没什么出息的。”钟星抱紧她的胳膊,说:“嘿嘿,那我也要没出息。”周思成拉着她的箱子,说:“大小姐们,给没出息的我也留个小卧室。”陈亦周本想保持一个沉默的表情,可是他低头对上沈兆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丝毫不遮掩的,她向来是这样的,开心便大笑,难过便流泪,永远不为自己外漏的情绪而感到羞愧。而看到她身侧站的好友们。幼稚死了。还没长大就想着老了的事情。真是一群小屁孩。即使应该有这样的念头,可陈亦周偏过头忍不住还是笑了一声。还是那种很轻松的笑容。四个人出了火车站,婉拒了无数小宾馆的邀请,下火车前陈亦周已经订了个民宿,四人直接奔向那,好在那件民宿离火车站不远,坐上出租车大概二十分钟抵达地点。云南有着成熟的民宿体质,这里的房子装饰的很符合外地人对这里的想象,陈亦周订的这里是一整套房子,房子被一圈竹子包围着,要绕半圈才能到大门口。隐蔽性很好,四周安安静静也很干净。房东没有直接出现,线上交代了房子密码和水电开关。整套房子就剩下四个人,沈兆景一到地方就累的只想趴在沙发上睡过去,钟星还坚持去洗澡换衣服,周思成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精力,跑到楼顶天台看星星。这里的天空很透彻,每颗星星都好像离得很近。陈亦周把所有东西放回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沙发上的沈兆景,她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他走过去,站在沙发边,看她,过了会,他蹲下来。离沈兆景很近,近到几乎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这是十八岁的沈兆景。和他共享一个蛋糕,连吹蜡烛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一块。许愿的时候,陈亦周很大方的将自己两个愿望都分给沈兆景。这是小时候的沈兆景用眼泪换来的,她总说自己的愿望不够用,哭了一次后,陈亦周就说自己以后三个愿望只许一个,剩下两个都分给她。不知道沈兆景还记得吗?她记性总是时好时坏的。可陈亦周记得,好奇怪,记忆崭新的像是昨天一样。吹蜡烛时,他许愿:如果真的有神的话,希望菩萨保佑她,每天快乐,有自由独立的灵魂。他看沈兆景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想。也没想过对方会突然睁开醒过来这件事。所以当沈兆景睁开眼的时候,一向稳重的陈少爷猛地受到惊讶,一把跌坐在地上。沈兆景:“陈亦周——”陈亦周双手向后撑着地板,勉强保持稳重外表:“我很好。”沈兆景:……我又没问呢。作者有话说:还有人看吗?【不太确定,下次再问一下】蛋挞“不行!那是我的!”沈兆景本来困得迷迷糊糊,被他这么一弄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看着陈亦周少见的慌乱,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沈兆景说:“你干嘛啊。”那语气非疑问,带着点笑意。陈亦周脸上的表情慢慢的一点点收敛至干净,又恢复了那种没什么表情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不高兴的样子。他坐在地上,微微仰头,一点灯光顺着他的眼尾折射进眼中,黑润的眼珠流露出一种异常柔软。“我以为你睡着了。”他慢慢的说,也没起身,而是收回两只手抱住膝盖,就坐在她的面前。很小一只的感觉,可视觉上又是很大一团。沈兆景看着他。大约是在陌生的地方,也可能是太困了,她眼中的印象逐渐有点模糊,她用脸颊蹭着沙发,哑着声音道:“嗯,刚刚差点睡着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睁开眼就看到你,一下就醒了。”陈亦周:“是我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