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静抬手去够脑袋的纱布,哪里给摸痛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
疼得还蛮厉害的,难怪叶漫舟那孙子在梦里老掐他头皮。
房间外忽地传来一阵响动,他一抬头,就见洪礼清推开一条门缝,往里鬼鬼祟祟地探着脸。
“啊?醒了啊?”
他看着自己,不知怎的,那脸色像又喜又忧。
游承静故技重施,“你是谁呀?”
洪礼清沉默一下。
“失忆了?”
朱穆空呃一声,配合他:“好像是的。”
洪礼清回头,往身后冒出句:“情况有点棘手。”
游承静迷觑眼。门外什么人?医生还是护士还是吴舒晨?
都不要紧。是医护就坦白从宽,是吴舒晨就彻底摆谱,反正难得在兴头之上,这个宝他游承静是耍定了。
他面朝门外,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万万没想到啊。
“嘎——扎——”
在那伤痛的一声中,叶漫舟慢慢走进来。
游承静看见他,一双眼睛简直跟被大水漫灌似的,腾一下全灭了。
还带冒烟,滋滋哇哇。那一点自以为是的诙谐被蒸发得渣都不剩,就剩了双一刹那老了十岁的眼睛,枯枯的,哭哭的。
叶漫舟若无其事地走进来,坐下。
他们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走进来,坐下。
游承静一个人靠在床上扑朔迷离,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这情况简直比丈二的和尚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叶漫舟在床边往他挥挥手,“嗨。”
游承静瞪大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漫舟打量他一会,问:“听说你之前昏迷了?”
现在也快昏了。
叶漫舟又问:“听说你失忆了?”
明显是刚刚听说。
叶漫舟连着问他:“那你还记得我么?”
臭小子烧成灰都不能忘。
叶漫舟看着他,轻声:“我是你对象。”
神经病吧。
游承静忍无可忍,别过头小声问朱穆空:“叫他来干嘛?”
朱穆空道:“不是你叫他来的么?”
游承静大惊:“我什么时候叫他来?”
“你昏迷时一直在喊他名字,说我要叶漫舟,我要叶漫舟,我着急着急什么的。”
游承静又大惊:“一派胡言!”
“真的啊,大家都亲耳听到。”
朱穆空眉头紧蹙,“我看哥那么危在旦夕了还一直念叨他,搞得我们也很焦虑,生怕耽误你临死前找这人要个债什么的,这才赶忙呼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