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摇首浅笑,沉声应道:“玄英多虑,无忧之智,尚在目荣华之上,如此下策,必非其出。”
桥玄英稍慰,正待长纾口气,却见弄无悯单掌一抬,那金乌丹立时得令,不过眨眉,便停于掌上,前后距桥玄英不过半尺。
“自取便是。”弄无悯再将左掌往桥玄英面前稍移,轻声缓道。
桥玄英一怔,反欲后退,慌乱之间,见不远处弄无悲稍一摇首,面现懊疚,不过一瞬,旋即返身,背对不欲细观。
桥玄英解其深意,两手疾摆不迭。
“玄英何德,玄英何德!”
弄无悯冷哼一声,侧目睥睨,查弄无悲情状,这方轻道:“天下达尊有三,首二姑且不论,单一齿尊,玄英便可称道。寿数三五百,自可消受此丹。”
“玄英不过小妖,虚度百岁,妖法低微。。。。。。”
“金乌丹可长万妖功力,玄英尚不动心?”
“玄英万万不敢生独占金丹之念!”
弄无悯稍一颔首,右掌缓撤,踱步往弄无悲一面,口内应道:“如此说来,若得妖丹,玄英将同青丘共用?”
“非也!非也!”桥玄英知弄无悯不过故意戏耍,这便五体投地,行九叩大礼。
“若知日宫主欲取玄英性命,自取便是;若不屑动作,玄英依令自裁,亦无不可。唯盼足下赏赐解药,解青丘门主之急,玄英叩谢大恩!”
弄无悯唇角一勾,缓将左掌停于胸前,开掌见金乌丹炎炎夺目,阖目吐纳两回,自语喃喃:“此一浊世,不过刀俎鱼肉;若不为魔,便为七情所苦,为苍生所忧,连此一小妖,亦敢相扰,欲挟妖丹以令。。。。。。“
弄无悲闻声,密音哀道:“兄长莫要如此!其不过因青丘伤情所乱,误为嗦教。”
“俄景尚为长庚夺辉!吾乃帝孙,仙家正统,岂可不保知日声名,为目荣华一般苟且?”弄无悯初时密音,稍顿一刻,启唇笑道:“自弄老宫主离宫,已有多时未见此景;无悲心下却不惦念?”
“兄长,莫要。。。。。。”
未待弄无悲言尽,弄无悯已是左掌一紧,甩袖之间,身子未动,却见金乌丹迅如流彗,直往桥玄英所在。
桥玄英正自失神,见那流火乍近,更是无措,不及反应,口唇微开。
眨眉功夫,桥玄英单目陡圆,四肢急颤不止,气息出入不得,唯感脏腑一瞬无踪,连呼痛亦是不及。
“金乌。。。。。。金乌丹。。。。。。”桥玄英喉如火燎,哑声叹道:“吾竟。。。。。。得了。。。。。。金乌丹。。。。。。”
弄无悲闻声,摇眉不迭,回身见桥玄英跪立身前,面色赫赤,百汇偶有青烟明火,喷薄四散;那金乌丹,已为桥玄英生吞而下。
弄无悯抱臂胸前,徐徐后退数步,靠于一隅,含笑静视。不消半刻,便闻桥玄英厉声呼喝,旋即室内俱默,唯见其单目一口,两窍大开,熔液明火,破身而出,又再一瞬,其耳鼻俱得炎火四泻,吃吃滋滋之烙灼声,噼噼啪啪之爆裂声,此起彼伏;弄无悯轻笑,陡闻一声巨响,再一细观,面前哪还有桥玄英踪影,唯剩牛角一只,肉末残血,迸溅四处。
“无悲,你且说说,吾等可有八百岁未曾得见此状?”弄无悯拊掌朗声,“金乌丹,直入妖身,爆体立亡!有趣,当真有趣!”
弄无悲胸前一起一伏,吐纳不匀,半晌,密音缓道:“兄长何需如此?其不过低微小妖,何必取其性命不可?”
“现下万事皆定,唯不过青丘桥玄英,一主一仆,尚存变数。若非目荣华唆使,吾也便纵其遁离,不予追究;现下欺吾尤甚,岂可坐视袖手?”
“只怕变数并非因其而生。”弄无悲心下暗叹,拂袖而去。
弄无悯唇角微抿,单掌一抬,便见那牛角自来,入了掌内。
“汝既舍命,吾自当存青丘性命!然,其若不知自惜,与人无尤。”言罢,弄无悯轻笑一声,踱步出了肥遗江,直往怀橘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