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楼的前厅,几位等待的主儿互相交头接耳道。
“我说,张兄,这琵琶行也就按理说半个时辰。可是那小子都进去一个半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莫非?”
“李兄,那是不可能。这位芸梨,出道以来,就未曾让任何人留宿。”
“可是今日……这家伙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你说那芸梨虽为花仙之首,可是也有七情六欲,那小子长得挺俊儿,听说又是新中解元。这干柴烈火……”
“哎呦李兄,你别说了,说得我伤心欲绝,五内俱焚啊。”
这些风流士子,原本欢场上的潇洒客,如今却个个一脸苦相,一幅痴情男子的样子。
此时,二楼西厢房内,柳明对桌上的宣纸吹了口气,将毛笔搁在一旁。对着门口的侍女说道,“烦请……”
那侍女前来取了宣纸,又送进了纱幔内。
“这么快就好了吗?”纱幔内透出来的声音透着惊讶,显然对这完成的速度十分惊讶。那谢芸梨也是通晓诗书,能与京城才子吟诗作赋之人,心想如此仓促之下,怕是诗词也是无法出彩。
她拿起那词作,轻轻念起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纱幔中传来惊叹之声:“这首词……如同一段凄美的感情,如一阵轻烟随风而去……其声韵凄婉,销魂醉魄……”
芸梨既能赏词,也能填词,不少秀才举人,都被她比了下去。然而,此次此刻,她倒是着实被这词作震惊了一番。
柳明此时此刻,谦逊道:“一时仓促,没有准备,也只能如此了。倘若再给些时间,还能完善一下。”
偶尔装个逼,应该不会被雷劈吧。
那纱幔内的芸梨,似乎对着这阙词喃喃自语了好几遍,显得甚是欢喜。
“柳郎,此曲只应天上有。奴家甚是欢喜……可否这首词就给了奴家?”
“芸梨姑娘要便拿去吧。”柳明想反正自己借花献佛。
“好,好。柳郎,奴家无所赠,不如为柳郎舞上一曲,如何?”纱幔内人影道。
柳明心中琢磨着,琵琶行现在扩展到又唱又舞那是自然好。而且,刚刚在一楼,那些恩客也都说了,与那芸梨能够琵琶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现在,对方愿意为自己舞一曲,这不意味着……自己见到那庐山真面目了?
据说,这整个汴京,见过芸梨真面目之人,屈指可数,只是不断有关于其相貌惊艳的传闻,在坊间传颂。
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绝色女子,柳明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答应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纱幔内人影轻笑道:“奴家也只会这些个……对了,青儿,让人把我那坛珍藏多年的女儿红,给柳郎端上来。”
没多久,一坛女儿红被人端了上来。
柳明见这一坛女儿红,有些犯难,他客气道:“芸梨姑娘,我这人酒量一般,倘若开了只喝那么两杯,便是糟蹋了这美酒。”
他原本是客气,也指望着谢芸梨能够别逼他喝这么多酒。没想到,纱幔内人影笑声如银铃般传来,“听闻李太白斗酒诗百篇。能填出好词者,必然也是酒量过人。柳郎过谦了……倘若柳郎能够饮下这坛,奴家便……为柳郎舞上一夜!”
芸梨之前声音温润如玉,这两句却隐约透着一股豪爽和任性。
柳明从来就很难对女人说不,尤其是面对着这位号称中原青楼第一美女之人。他一时豪情并发,血气方刚道:“既然芸梨姑娘相邀,柳某便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将坛口的泥封扒去,也不需旁人相辅,自己便动手倒入瓷碗了
这碗中的女儿红,呈琥珀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使人赏心悦目。气味又是芳香无比,一口喝下去,醇厚甘鲜,温热心肺。
柳明咕噜噜就喝下了七八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