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项目负责人打电话,对方却是不肯再接,两三个电话拨过去,再播就是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播’。
稍后、稍后、稍后。
冯彬现在火烧眉毛,哪儿有心情稍后?
他转身推开书房门,拽了件衣服往外走,连妻子在身后喊他都没有听到。
冯彬的妻子咬了咬嘴唇,昨晚她就偷听到冯彬给那个叫什么彤的女主播打电话,丈夫在外面有人她从前只装作不知,总想着夫妻二人能维持表面恩爱也就罢了,没想到冯彬在家里还敢联系贱女人。
一早上说开什么紧急会议躲进书房里,这会儿又风风火火出门,不会是去找那个女主播了吧?
她越想越气,拿起车钥匙,悄悄跟在了冯彬车后。
捉奸捉双,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淋淋漓漓的春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候才将将放晴。
春寒料峭,傅云峥的腿居然疼了起来。
傅云峥让章伯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紧皱着眉坐在窗边,双手攥在腿上盖着的加热毯上。
太疼了。
好像有一把锥子在锥他的血肉,顺着筋脉绵延起一阵阵刺骨的胀痛。
他的腿已经很久没有知觉了,凉、热、痛、痒将近一年没有感受到,今日在春雨的阴寒中乍然恢复痛觉,也不知是不是病情恶化。
为傅云峥做手术的主治医生曾经告诉他,截瘫病人能够维持半身瘫痪已经很不容易,很多病人大概率会再进一步恶化,甚至全身瘫痪。
傅云峥望着窗外被雨打湿的地面,愣愣出神。
余鹤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傅云峥身边,握住他沾满冷汗的手:“傅先生。”
傅云峥收回视线,落在余鹤脸上:“怎么了?”
余鹤的眼睛中写满担忧:“我们老师说,腿疼的时候平躺着伸直会比坐着好一点,曲着腿不利于血液循环。”
傅云峥脸色很难看,苍白阴沉,不知道是因为腿疼还是因为心情不好:“没事,一会儿还有公司的人要来,处理点事。”
余鹤知道傅云峥不会躺在床上见公司的人,只好握紧傅云峥的手:“那把腿搭在沙发上呢。”
傅云峥说:“你不用管我。”
余鹤看到傅云峥鬓角渗出的冷汗,有点心疼,但也有一点点欣喜,他学医的时间不久,但在学校,几乎所有课外时间他都用来查看截瘫病人的病例。
在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失去知觉的双腿恢复痛觉都是一件好事,是好转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