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俨然不记得之前在烤肉店和陈嘉佑有过一面之缘,只觉得这少年气度非凡,尤其是一双眼睛,沉的可怕,戾气蒸腾,和南诗不像一路人,可两人紧扣的十指恰恰是最好的作证。
他识趣地道:“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先走了,礼盒也帮你拿回去。”
南诗感激地说了句谢谢,在谢远恒离开前,怯怯地叫住他:“别告诉我爸妈,他们,可能会生气。”
谢远恒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身影很快消失在停车场内。
南诗惴惴不安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掌心的手机微震,开机页面亮起。与此同时,陈嘉佑的声音响起:“是他吗。”
南诗一边惦记着会不会被爸妈抓住晚归的破绽,一边惦记着微博上突如其来的恶评,人也木木的,“什么?”
陈嘉佑给她拢了拢羽绒服,拉上拉链,淡淡地道:“我听人说,你爸妈之前在给你物色男朋友,是他吗。”
“……”南诗张了张嘴巴,干巴巴地解释:“是,但是,我有你了。而且,我们彼此都没那个意思,他马上要出国定居,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你从哪儿听来的?”
他绷着脸,一直没泄下去的火隐隐发作,语调微高:“这个不重要。”
“这个,很重要。”南诗鲜少这么强硬,甚至甩开了他的手,眼睛瞪得滚圆,不屈不挠地盯着他。
对视几秒。
陈嘉佑率先败下阵来,揉了揉眉心,疲倦地道:“外面冷,我们去车上说。”
南诗跟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前排坐着的司机见他领了个姑娘回来,赶紧下车,去不远的地方抽烟。
陈嘉佑调试车内的暖风,大掌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慢慢揉搓,声音很缓:“跟杨教授一起参加研讨会的一位女外教,之前和我小舅舅……认识。她帮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
陈嘉佑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你介意?那我以后不问了。”
南诗缓缓摇头,感觉刚才的怒火应该是因为微博上的恶评,她很抱歉把个人情绪发泄给他,于是讨好地摸摸他的脸,“这是谁的车?”
“我小叔叔的。”
陈嘉佑说:“施冬,那个家喻户晓的影后,是我小婶婶,他们结婚很多年,一直没公开。今晚他原本要送我回住处,顺道来给主办方封口,对外只说是行程安排冲突了才没到场,不能泄露怀孕生子……”
南诗想到什么,撇了撇嘴:“不公开感情,是你家的传统吗。”
“……?”陈嘉佑失笑:“南诗。”
“嗯?”
“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总凶我。”
“……”
陈嘉佑懒散地扑进她怀里,喟叹:“感情真是一报还一报,以前是我太霸道了,让你有样学样的治我呢。”
南诗被他的抱怨弄得心有愧疚——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他软,她就退,他硬,她舍不得置气,还是会退——她爱怜地捧着他的脸,语气柔的能掐出水,嘀咕:“你也知道自己的小脾气很烦人啊……”
“啧。”
陈嘉佑瞪她,扯开羽绒服的拉链,双手掐着她腋下挠。
南诗笑得停不下来,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藏,求饶地喊他名儿,细细软软的,撩人的很。
陈嘉佑骨子里的恶劣劲儿被勾起,抵着她作乱,南诗笑到t?想哭,音调陡然拔高,尖尖地叫:“陈嘉佑!”
“哎。”他语调散漫,好歹是放过她了,一把将人儿捞入怀里,下颚磕在她肩头,视线下落,掌心贴着软软的肚子,有几分惊喜地道:“终于长点肉了,让我想想该怎么奖励你。”
“我才不要。”
南诗揩去眼角的泪水,呼吸不稳。
小脸因为笑到缺氧,涨红,再加上化了妆,像颗饱满圆润的珍珠。
也不知道谁给她做的造型,实在太贴合了,让陈嘉佑想到了‘冷清秋’这个角色。看似柔弱文雅,骨子里带着股傲气,像一朵高洁的花。
陈嘉佑心痒难耐,低头嘬了她一口,轻哄:“那你想要什么?”
南诗脑中灵光一现,提议:“我们去吃烧烤吧,学校南门的那家。”
“快过年了,还开着门吗?”
“开着的。”她今天去学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