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仅仅只是困住了她,并没有使很大的力气。
“谁!”红姑娘脚下一软,腿上也顿时没了力气,声音打颤。
孔松月正要拔剑,却看见光天化日下,行歹徒之事的竟然是她昔日熟悉的师弟梁川。
完蛋。她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自己未必是梁川的对手,但红姑娘在他手里,着实让孔松月不安。
这段时间的生疏,让她逐渐摸不透梁川这个人。
梁川急切开口,直截了当,“别去春神祭,别找北安王,别进皇宫!”
他一生比一声急,好似今儿个孔松月就要进宫似的。
孔松月注意到他的声音变了不少,好像更成熟了,而且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不迫。
但无论春神祭,北安王还是皇宫,她孔松月都必须要去。
孔松月的右手压在剑上,时刻准备拔出来,强压出冷静,“你松开红姑娘,我或许打不过你,但一会儿北安王的人就会出来,你一个人也不好应付那么多人。”
梁川手上丝毫没有松懈,“师姐,我想和你谈谈!”他看了一眼苍老的红姑娘,手上的劲儿又松了两分,欺负老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为,他急急道:“我不会伤害她,但师姐,你一定得听我说完!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行。”孔松月毫不犹豫,她至少不能让自己和梁川的事牵连无辜,“去哪?我只能接受在北安王府附近。”
在这附近,如果出了意外,她还可以及时找北安王帮忙,但如果真出了洙邑,那她死在哪个荒郊野岭都有可能。
梁川显然看出了她的顾虑,举起手指对天发誓,“我绝不对你动手,师姐。”
但她没有必要相信他。
僵持片刻,梁川妥协,他松开了红姑娘,又跟着孔松月来到一条逼仄的小巷子。
红姑娘目光忧虑。她见孔松月转过身子,冲她眨了眨眼,又用口型比划着:“没事儿,去找北安王。”
下一刻,二人便闪进巷子,没了踪影。
红姑娘眨了眨眼,极目向巷子深处望去,但怎么也找不到二人的背影,她心叫不好,顾不上等待通报,急急向王府冲去。
踏进巷子,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孔松月微微皱眉,转身问道:“你想谈什么?”
她不觉得自己和梁川有什么好谈的。如今二人对立,她不会轻易听劝,亦不可能因为梁川的一席话而放弃去诛杀祟冢。
梁川沮丧地摇摇头,“师姐,祟冢的事很复杂,师兄他……”
他话刚说一半儿,嗓子突然一痛,费力张口也发不出声音。
完蛋……
他继续尝试着重复那句话,但仅仅刚说出来“师兄”二字,就又是狠狠的一击炸在他的喉咙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察觉到他的异样,孔松月向他走近了两步。
梁川苦笑一声,“我八成没办法对师姐坦诚交代了,师姐,你记住,神言不是预言,神言是一架纺车上早已纺好的线,按照这条线走下去,整个大周都会成为祭品,无数人的血肉会被搅在一起,鲜血淋漓,最终由高天上的不知名某物一并吞吃咽下。
那个姓宋的失踪先帝,她的失踪也是为了想要分一杯羹。”
师姐,你应该知道,漱州传说里,人吃人会得到诅咒。但其实不然,在某种情况下的“人吃人”,反而登仙入神的捷径。”
师姐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