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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苏南连头都没抬，坐在电脑前查看最近的药品使用情况。仲冲绕到他另一边：“不可能，你明明之前帮他做抑制剂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用了？”“那你得去问问荣琛，看他自己都做了什么。”仲冲一愣，随即又想起荣琛坐在沙发上双眼通红竭力忍耐的样子，他一把按住苏南放在鼠标上的手背上，“我知道他没按时打抑制剂，但那不是在任务途中吗，有些时候情况紧急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苏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向仲冲着急担忧的样子，突然就觉得一阵烦躁，他抿了抿唇，说：“那是他自找的，从在晴高他分化的时候我就在跟他说了，不要走这条路，到头来又说什么紧急情况没办法，那我也没办法。”仲冲着急地口不遮拦：“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苏南倏地抬眸看他，冷笑：“你说我冷漠？”仲冲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是，我……”苏南转过头，抓着鼠标甩开他覆着自己的手，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仲冲站在原地，着急又懊悔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苏南，你不要生气，我就是太着急了，现在是关键时刻，琛哥他——”“我让你出去！”苏南突然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你不走我走。”“别，我先出去，你……别生气。”仲冲出去前还看了苏南好几眼。小学徒刚从仓库回来，不明所以，被仲冲一把拉住，“你……他被我惹生气了，你帮我安慰一下他，要是他还不开心，你就来找我。”小学徒一点头：“好的师娘。”仲冲嘴角抽了抽，转身离开。小学徒推门进去，看到他老师站在电脑桌前，背对着他，好像还在生气。“老师……？”小学徒犹豫着往前走。苏南回过神，松开握紧的拳头，他现在太容易生气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难道也是因为频繁尝试药物的原因？苏南脱力般在椅子上坐下，眼镜背后的一双黑眸有些失神。小学徒把从仓库里找来的抑制剂和老师特制的药剂放在苏南桌上，犹豫道：“老师，你要这么多抑制剂干什么呀，还有这个药剂，这不是给beta用的吗？”苏南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揉了揉眼角，说：“抑制剂是给荣琛的，他抑制剂快没了，你也要着手准备。”小学徒点点头，他一直以为荣琛警官是beta，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也需要抑制剂，不过他需要的是大量抑制剂融合在一起再提炼出来的浓缩抑制剂。苏南手指拿起另一瓶药剂，轻声自言自语：“这个，是我要用的。”小学徒没听清，“嗯？老师您说什么？”“没什么。”仲冲一头扎进了食堂的厨房，弄得三位大厨面面相觑。邹昊正巧过来盘一碟花生米，说是晚上守夜的时候和兄弟们打牌吃，主厨一看到邹昊，就忙把他拉去后厨操作间，问：“昊哥，那个，你看仲冲警官怎么了啊？”邹昊往里面扫了一眼，就见仲冲埋头在料理台上捣鼓，习以为常地摆摆手往外走：“没事，和苏医生吵架了，做菜弥补吧，你们不用管他，他要用什么给他就是了。”“可是……”主厨见仲冲那生疏的刀功，生怕他把自个儿手指剁掉，“要不我们帮他做吧，然后再让他端去给苏医生，偷偷的，又没人知道。”邹昊转头瞪他：“我奉劝你，可千万别，他哪怕把手指剁了都只能让他自己来，不然事后一准找你算账。”仲冲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来找他的荣琛。荣琛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你特么不是去找苏南了吗？又在做什么黑暗料理。”仲冲脸色尴尬，“那什么，我……惹他生气了。”荣琛看了他一会儿，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顿了顿，道：“苏南其实一直在帮我想办法研制抑制剂，那是别人抑制剂难度的十几倍，而且，确实也是我没有按他交代的做，是我辜负了他的好意。”仲冲愣愣地听了这一通，突然觉得稀奇，琛哥这莫不是……在道歉？绝对不能说荣琛看仲冲这幅眼神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恼羞成怒：“还不滚去道歉。”仲冲旋即大笑：“好嘞。”跑得比猴儿还快。去往医疗部的路上，仲冲是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其实就算琛哥不说，他也知道苏南对琛哥的身体有多上心，甚至一度让他吃醋。不过苏南当时很冷地回了他一句：“他不是你兄弟？”就这一句话，即便苏南态度很冷，但话里的含义却让仲冲心里暖了好久，苏南的意思不就是说，正因为琛哥是他兄弟，所以苏南才这么上心的嘛，没有比这更让他开心得了。果然着急就容易无脑，仲冲再次为自己的嘴笨无脑而懊悔不已。待会儿说什么都要先认错，任打任骂绝不还手，更不还口。仲冲推开门，探进一颗脑袋，小心翼翼瞅了一眼，没看到小学徒，倒是看到那道白色身影，坐在背对着自己的诊疗台前，背脊挺直，就是身影有些单薄。仲冲心里一疼，进去后用脚轻轻带上门。苏南头也不回：“把那百十种都先混在一起，不够再去仓库拿。”没听到回应，苏南回头，对上一双耷拉着的眉眼。他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回头。仲冲被他一眼瞪得心都疼了，慢吞吞走过去，把托盘放在苏南手边，凑过去，“苏南，你在做什么啊？”苏南看也不看他，仲冲看到他手边的透明桌面下显示着一个人的身体数据，正是琛哥的。仲冲更觉内疚，恨不得回到刚才给自己一拳。“你——”“闭嘴。”仲冲悻悻闭嘴，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又忍不住开口：“好，你忙，我不打扰你。”苏南把两瓶浓缩后的抑制剂混在一处，接下来就需要等彻底融合，他放下器皿，微微往后靠，眼睛看着器皿里的溶液，余光却在看身旁的人。鼻尖能嗅到熟悉的葱花面的味道，仲冲做了两年，只有这一样东西勉强可以下肚。仲冲往前凑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苏南没说话。仲冲摸摸鼻子，“好，我不问。”苏南转头就见他放在鼻尖上的手指上包了一张创口贴，歪歪扭扭，可见主人有多敷衍。苏南眼睛一眯：“手怎么了？”仲冲收回手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哦，没事，切葱花不小心切了一下。”苏南心头一跳，切了一下，那得多疼？手被拉过去，看着创口贴被揭开，那人高高皱起的眉头，在任务里风里来雨里去受过无数伤的仲冲突然就有些心虚，“真不疼。”苏南没理他，拉开抽屉，取出药和新的创口贴，帮他消了毒，然后重新贴创口贴，手指轻轻按压边角，整齐干净，瞬间看着就顺眼多了。仲冲看着眼前人认真轻柔的动作，一颗心就像飘在空中，软乎乎的，他忍不住上前，吻住了苏南的额头。苏南动作一顿。仲冲红着脸退开，说：“对不起，苏南，我以后再也不说让你难过的话了，你打我骂我吧，就是别不理我。”苏南继续帮他把创口贴贴好，然后把多余的扔进脚下的垃圾桶。就在仲冲以为苏南不会理他的时候，他把桌面腾空，转头问：“面坨了没有？”仲冲立马把面放在他面前，揭开盖子，发现还是有一些坨了，站起身说：“你等等，我再去给你做一碗，这个放那我吃。”苏南抓住他的衣服，把人扯下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