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放下心,腾出一只手,塞到他口袋里,笑吟吟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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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诗定位的时候没注意,约了一家地点隐蔽的海底捞店,页面显示在市区购物中心的顶层。他们坐电梯上去,发现竟然是一片顶楼花园,老人们在跳广场舞,音乐声震耳欲聋,不远处还有座偌大的摩天轮,投出的光线不断变换,耀眼夺目。
南诗晃晃他,兴奋地道:“等吃完饭,我们来坐摩天轮吧。”
陈嘉佑摁掉不停作响的手机,眉宇间藏着一抹郁结,闷闷地嗯声。
两人在七扭八拐的小道中穿梭,南诗晕头转向,任由他拉着往前走,转悠了十几分钟,总算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找到通往副楼的玻璃门。
这一层专卖女装,电梯旁是一家本地很火的内衣品牌。等电梯时,陈嘉佑随意一瞥,目光一顿,俯身凑到她耳畔,玩味地笑:“你常穿这个牌子,要不要多买几件?”
南诗还在发愁没找到地方,怕季烁他们等着急了,闻言,懵懵地抬头:“什么?”
陈嘉佑稍微侧脸,南诗顺着看过去,脑袋轰得炸开,冒着蘑菇云。她气恼的用手肘捣他,忿忿地低嚷:“你不正经。”
陈嘉佑胸膛微震,笑得直不起腰,下巴磕在她肩上。
电梯门开,人潮拥挤,两人紧贴着进去。陈嘉佑把她护在怀中,用身子把周围的人隔开,南诗双手撑在玻璃上,看外面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没头没尾地感叹了句:“景川市可真繁华啊。”
陈嘉佑摸摸她的脑袋,心里有些发胀,没有搭话。
南诗微微扭头,见他脸上光影浮动,眼皮恹恹地耷着,眸光冷淡,世间繁华全然入不了他的心。她背脊一凉,那股莫名其妙的后怕感席卷,隐约觉得他还藏了什么大事没告诉她。
一盆凉水从头到尾浇灭了她的兴奋,南诗不安地拽拽他的衣角:“阿佑。”
陈嘉佑低头的一秒钟内,阴郁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人前的样子。狭长的眼睛微眯,充斥着灿灿星光,温声提醒:“顶楼到了。”
“……”
南诗那些没出口的话顿时咽回去。
她要问,也不能不分时间地点。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被他搂出电梯。
天台地面湿漉漉的,店家怕出事,特地铺了厚厚的一层毯子,因为来往的客人太多,表面被踩得脏兮兮的。
南诗怕摔,同他十指相扣,低头盯着脚下的路,步伐极其缓慢。
陈嘉佑见她走钢丝似的那么小心翼翼,干脆把人捞起来,夹在臂弯,大步流星迈进店里。
季烁和贺然早到了,开了把游戏等他们,一见人来,立马放下手机,起身和南诗打招呼。
南诗以前在宣传部时和这两人打过照面,但现在换了个身份,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求助似的看向陈嘉佑。
他解开口罩,一张近乎完美的俊脸上略带病态,没有笑意时显得很凌厉。可他的动作又格外体贴——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脱下外套放去一旁的椅子上,又撸下腕子上的皮筋给她绑头发。
陈嘉佑慢了半拍接收到她的信号,略作思考,一时也拿捏不准,转头看向笔直站着的两人,无声询问。
季烁懂眼色,忙说:“你随意。”
贺然还在震惊陈嘉佑‘贤良淑德’的样子,顿了顿,反应过来:“叫什么都可以,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陈嘉佑和她坐在一排,挽起袖子,小臂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他没在意,接过贺然的手机点单,问她要吃什么。
南诗掌心捂在他胳膊上,试图遮一遮,掩耳盗铃似的,耳朵发烫。她故作淡然,大致浏览一圈购物车里的东西,都挺合她口味的,犹豫之下,只点了一份脆皮肠。
自从坐下之后,季烁的嘴叭叭说个没完,陈嘉佑很给面的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附和几句。有了忠实听众,季烁一下更来劲了,绘声绘色地描述比赛决胜局,他是如何凭借绝佳的球感,借着摔倒的惯性,将球打入门,赢下关键的一分……
相比之下,贺然的性格偏沉稳,但不至于太闷,偶尔会和他插科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