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搂着她脱力的腰身,南诗大半张脸埋在他怀里,掩藏住因为情动泛上的薄红。所以,工作人员只以为她是失重感太强烈,建议她去长椅坐会儿,缓一缓,再离开。
陈嘉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拦腰抱起。
南诗猝不及防,小声惊呼,下意识环住他脖颈,充斥着水雾的眼睛瞪得滚圆,红唇肿的很明显,还有一排没消下去的咬痕。
背后五彩斑斓的光影不停变换,洒在他们身上,是一道自然又绚丽的滤镜。
像是一场历经曲折的纯爱电影终于迎来完美结局,镜头定格在男女主相携离开的画面,上天没有用过多的言语交代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却又能让观众心领神会,这么相爱的一对人,没有不幸福的理由。
南诗在他怀里缩了会,腿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逐渐褪去,拍拍他肩膀,小声说:“放我下来吧。”
陈嘉佑心情还荡漾着,不依。
客人乘坐的电梯内没有其他人,能抱一会算一会,多一秒都是他赚了。等到停车场再放下她,也来得及。
南诗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笑意飞扬,带动她的心也轻飘飘地漾起来:“陈嘉佑。”
“嗯?”
“你的腿疼不疼?不然,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现在不晕了。”
“从这么高的地方下来,失重是难免的,哪有这么快恢复。你安生地待着,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哄。”这么说着,陈嘉佑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隔着单薄的衣料,他手上的戒指硌的她腰侧疼,南诗没忍住动了动,他顺势一颠,两人离得更近了,鼻子差点撞在一起。
南诗发现他唇上暧昧的水光,无所适从地低下头,脸颊的温度迟迟降不下去,耳根红的像能滴血,心里嘀咕,她是因为失重腿软的么,分明是他,接吻也不老实……
察觉到环着脖颈的胳膊紧了紧,陈嘉佑胸膛微震,低低地笑融入风中。
电梯里亮着灯,把他眼角眉梢的风情照的一览无余。这真是一张,永远不会被岁月摧残,也永远不会老去的容颜。
南诗飞速瞄一眼,心跳乱了节拍。
在她心里,什么都会变,唯独他不会。
陈嘉佑这个人,是她青春里全部光亮的代名词。
初恋一场,余韵绵长。
一看见他,提及他,她的思绪便不受控制的被拉扯回十几岁,混杂着春日青草香、夏日热浪涌过蝉鸣喧嚣、秋日落叶纷纷、冬日大雪纷飞的读书时代。低调内敛,还有些懦弱自卑的女生,藏着掖着情窦初开的心,无数次警告自己要远离他,却又把关于他的一桩桩、一件件,细枝末节的事铭记于心。
南诗觉得,她死寂了很多年的心,和埋藏起来的喜怒哀乐,在今晚,一点一点,如雨后春笋,彻底复苏了。
电梯门打开,陈嘉佑信守承诺地放下她,只牵着手,放慢步调,确认她身形不再摇晃才安心,问:“送你去公寓,还是去教授那儿?”
南诗说:“公寓吧。”
陈嘉佑纳罕:“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上一次他去,房子里的东西还没置备齐全,很明显只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没搬。调回来之后,一直是在家里住,偶尔碰上工作太晚回不去的情况,才会到公寓凑活一晚。”
南诗低着头,慢慢转动戒指,简直爱不释手:“工作资料都在公寓,今晚得把剩下的尾巴处理完。”
停车场两个出口前都堵着,大概要等个七八分钟。初夏的晚风中带着浓浓的燥意,地下车库中汽油味混杂着其它的,充斥着不可名状的味道。
陈嘉佑升起车窗,打开空调,调整扇叶,避免冷风直吹着她。
静了一会儿,刚才那股上头的热乎劲逐渐消减,余光扫过显示屏上的时间:九点十三分。
这个点,马路上已经不堵了,开车送她回家只用十分钟不到。
离别近在眼前,陈嘉佑不舍得捏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