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此言不妥!”不等皇帝说话,齐王淳于信已经接口,说道,“我大邺朝哪一位将军不是沙场拼杀而回?哪一位将军没有第一次?本王若是没有记错,定国公十六岁便已领兵,公孙上将军十四岁已杀敌立功,如今本王年已十八,又为何不能领兵?”
“老臣领兵之前,曾随军历练三年,公孙上将军十四岁杀敌,却是十七岁第一次挂帅,齐王从未征战沙场,将不比帅,齐王虽武艺高强,但为帅者当先以兵为先,还请皇上三思!”定国公寸步不让。
皇帝轻轻点头,说道,“齐王,沙场非同儿戏,秦将军领兵多年,尚落入敌军圈套,你又有何把握,能胜此仗?”
“秦将军领兵多年,仍得惨败,可见方才定国公所言也不尽然。父皇!儿臣以为,落日国虽与几木国勾结,但落日国胜在海战,几木国胜在陆战,如今落日国大军登岸,必有所短,儿臣率我大邺水陆之师,截断落日国退路。落日国前军必乱,只要稍有喘息,汤将军趁势还击,强过我大邺直接增兵步应关正面为战!”
“皇上……”
“皇上……”
文臣武将一个个出列,各抒己见,齐王声音朗朗,时时回应其间,当殿历数攻守利弊,言之有物,终于将一殿老臣驳的闭口不言。
皇帝沉吟良久,转向始终未语的阮一鸣,问道,“依阮相之见呢?”
“皇上!”阮一鸣跪前行礼,说道,“微臣一介书生,并不懂兵法,只是方才齐王所言,臣以为大有可为。只是步应关惨败,大军伤亡惨重,臣以为,水师出征同时,应增兵派将,前往步应关接应,双管齐下,可保万无一失!”
狡猾!
淳于信心底暗哼。阮一鸣此言,既肯定了他,又不驳斥一干老臣,可以说是两头取好!
齐王殿下听得出来,一国之君又岂会听不出来?皇帝微一扬眉,似笑非笑向阮一鸣一望,说道,“看来众人说的都不错啊!”眸光转处,却瞧到了殿末跪着的阮云欢身上,便开声问道,“睿敏郡主,依你之见呢?”
怎么问到她的身上?
阮云欢眉端微动,磕下头去,说道,“回禀皇上,臣女闻齐王殿下与诸位大人所言均甚是有理,臣女一介女流,不敢妄议朝政!”不就是打太极吗?她阮云欢又如何不会?
还不敢妄议朝政?
皇帝闻言,不禁好笑,顺着她的话道,“你有何想法,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阮云欢磕头,声音朗朗,在大殿上回响,说道,“臣女以为,分兵两路虽两头皆顾,却也必然削薄兵力。若是以陆路增援步应关,大军正面交锋,天朝兵马远途而至,难有难算。可是若不增援,又恐大军无望之下,军心更乱。依臣女之见,步应关一方虽败,秦将军、汤将军均是沙场名将,手中仍有十万大军可用,只要有喘息之机,必会破围而出,何不派出一支轻骑,疾骑绕袭敌营,布疑扰敌,给被围大军传递增援的讯息,以安军心!”
“一支轻骑,岂能解大军之围?”建安侯秦义冷哼,脸色极是阴沉。秦天宇兵败被围尚在其次,但这一次惨败,损失的却是建安侯府的威名。
阮云欢眸光向他一瞥,抿唇不语。
皇帝也向秦义一望,说道,“秦爱卿,你等睿敏郡主说完再说不迟!”
秦义躬身应道,“是!”
阮云欢见皇帝晗首示意,便又续道,“派出轻骑增援,一则,救兵如救火,轻骑行兵迅速,可以短日之内赶到。二则,轻骑战斗力极强,虽不能攻破几木大军,但后方故布疑阵,令河内大军有喘息之机,并不是难事。三则,轻骑早日赶到,步应关前战事一起,便可掩护大邺朝真正的大军顺利开往落日大军后方,不使敌军知觉,给对方以措手不及!”
一番话,说的满朝众臣暗暗点头。皇帝也是马上得天下,默默听罢,赞道,“睿敏郡主,可惜你身为女子,若不然,这一次,便是你杀敌立功之机!”
这可是一个帝王的赞誉。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俯首道,“臣女一介女流,大胆妄言,不过纸上谈兵,当真征战沙场,怕是连马都吓的骑不稳呢!”
皇帝听她说话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摇头道,“睿敏郡主,当真是不得了!”说着这话,目光便向淳于信、淳于昌兄弟扫去。微一沉吟,点头道,“齐王听旨!”
“儿臣在!”淳于信朗声而应,向上拱手。
皇帝道,“朕封你平冠元帅,率水师十万,陆师十万,荡平海寇,保我疆土!”
“是!”淳于信大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