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目送他离开,轻叹了口气。
她得力的手下又少了一个,漠北那边已经铺开了摊子,轻忽不得,她该好好寻摸人才了。
金宵孑然一身离开,随行只有一匹马。
出城后,他回头了一眼,终于释然。
抬眼瞧了瞧天色,他便准备赶路,此时却忽闻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不知怎得,他下意识勒住了缰绳。
微微偏头后,便瞧见屈三策马行于一侧。
他愣了一瞬。
屈三偏头一笑:“听闻金先生欲游历天下,不知可否带我一个?”
“屈三公子何意?”他迟疑道。
“金煦。”
见他不解,屈三随意道:“我已更名改姓。”
金宵手下一紧,眼神颤了颤,随即面色自然回道:“黎明破晓,光芒初照大地,必将一片光明,再无晦暗。”
“正是如此。”金煦一笑。
两人再未说话,却默契十足地策马并行,阳光洒下的影子越拉越长,却相得益彰。
该走的人走了,留下的人还在继续。
时间眨眼即过,很快便到了裴羡动的日子。
如意糕糕被收拾了,其余小丁们自然没被落下,唯一头铁的只有拿儿子当命根子的安阳王,萧世子是连根头都没掉的,反而还被好生安抚了一番,生怕被歹人和凶悍的禁卫军伤着了脆弱的小心脏。
旁的小丁也就像如意糕糕那般,挨罚本不该有,但挨着挨着也就习惯了,他们作为上房一霸,这点脸皮和忍耐力还是有的,久而久之颇有些死猪不怕开熟烫的意思。
不过被他们盯上的谭三也没得了好。
小丁们后头靠山一堆,个个都是护犊子的,罚孩子之余也不由顺藤摸瓜查了查谭三,结果现还真不是自家孩子欺压良善,那就是个欺行霸市的纨绔败家子,他们自然乐得成全孩子,顺手就揪出谭三的把柄收拾了一顿。
赵瑾倒是没参与其中,而是被两件事绊住了脚。
她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惜夏,深深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奴婢与封总督两情相悦,想嫁给他。”
赵瑾舒了口气,又了她一眼:“你这表情语气,可真不像是坠入河的模样。”
惜夏偏了偏头:“那该是什么样?”
赵瑾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也没什么,情并非千篇一律,不过你与封总督似乎来往不多,如何会忽然喜欢上他?”
“先前是来往不多,左不过是出门时会遇见,相处久了,便成了泛泛之交,而封统领离京赴任前曾找过奴婢表明心意,奴婢虽惊讶,却觉并无不可。”
泛泛之交,并无不可?
赵瑾觉得哪里不对。
“他待你如何?你是真心喜欢他么?”
“他待奴婢不错,奴婢也真心喜欢他。”
赵瑾点了点头,惜夏总面无表情,多少有点面瘫,情绪也甚少外露,但这并不能说她没有感情这根筋。
相处这么多年,她也知道这姑娘是个情绪内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