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凤羽从那间房里追出来,孤寂地四处张望,身后的门缓缓关闭,人影越来越小,最终不见了。
……
段樱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凤羽的唇正贴在她的唇上,那冰凉柔糯的感觉一如曾经,但却是她这世极度恐惧的,她猛地推开他,力气之大居然使凤羽一下子摔到旁边去,不过见她坐起身来,狠狠地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唇时,凤羽终是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段樱离没功夫细想自己的梦境,目光一扫,已然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段芙蓉躺在旁边,秦柄玉照顾着她,正用自己的衣带将她的断臂绑住止血。
而她的断臂则扔在不远处,一只手上的蔻丹还是那么的鲜艳,却再也看不出半分的美丽。
而这时候,她发现那位赵夫人,看见她醒来后,竟然悄悄地往众人身后移去,一看便知道是要跑路的样子。
段樱离呵呵冷笑,站起来拍拍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发现凤羽还坐在地上,她甚至还伸手拉了他一把,除了脖子有点痛外,竟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赵夫人,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这就要走吗?难道会出这么大的代价,就要这么轻易的半途而废了吗?”她的声音略微嘶哑,好在还不特别影响说话。
赵夫人只好停住脚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才道:“段三小姐说什么,老身听不懂。”
段樱离便道:“之前说到二公主手心里刻的字,‘羽杀我’,是羽太子杀害二公主的铁证,但是仵作大人却说这三个字是二公主身亡后刻上去的,这就比较有趣了,按道理说,这可是羽太子的家,因为赵夫人对羽太子是有大恩,向来当成是亲娘般侍奉,为了赵夫人的安全,羽太子必然是在这里置了不少的暗桩侍卫,可是为什么有人能在这些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二公主呢?
又为什么,有人能在这些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在二公主的手心里刻上字呢?在这么严密的守卫之下,就算羽太子看不见是谁故弄玄虚,我也看不到是谁故弄玄虚,但是侍卫们肯定能够看到,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侍卫向羽太子说出真相,这是为什么呢?”
说到侍卫,众人就往四周看了看,这种地方当然是有侍卫的,他们又抬头看了看,树影间似有簇簇之声,肯定是一些暗卫。
唐瑞和秦妙梧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秦妙梧的手紧紧握在剑柄上,他参加过大小战役上百场,早已经锻炼的心智坚硬,打仗他是不怕的,因此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剑的准备。而唐瑞则压低声音问段樱离,“段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这里的侍卫都背叛了羽太子吗?”
说着话他脑门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要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可就惨了。定会被这些暗卫们困在这里杀死。
这时候的秦柄玉,忽然插了一句,“樱离,芙蓉她——”
段樱离淡淡地向他看了眼,道:“请你照顾她。”
仅此而已。
自段樱离醒来,就直接忽略了段芙蓉所带来的插曲,甚至就那么淡淡地看了眼,思路就继续回到了正题上。在场的众人包括秦柄玉,似乎终于明白了凤羽为什么要选择段樱离而不选择段芙蓉,实在是因为,段樱离足够冷情冷血,足够理智,这二人骨子里似乎有种共通的东西。
段樱离向唐瑞道:“并不是暗卫背叛了羽太子,而是因为,这些暗卫已经不是羽太子曾经安排的暗卫,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曾经的那些人。”
她说到这里,便见众人的目光都奇怪起来,又有种恍然大悟在里面,却又都难以置信。
韩勤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若这些侍卫不是曾经羽太子安排下来的侍卫,那他们是谁安排的?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向凤羽道:“羽,羽太子!您今日可把我们引入死路了呀!”
凤羽自听到这些话时,就一直沉默,直到段樱离道:“羽太子,我说的这些事,你是否在昨晚就已经发现了?”
凤羽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只道:“并不能确定。”
赵夫人忙道:“你胡说,若是侍卫都不是曾经的侍卫,换了人,为何老身却没有发现?你这个丫头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段樱离的唇角微微翘起,感觉上似乎露出一抹笑容。
实际上她却一点都没有笑,一字一顿地说:“因为,连你,也是假的。”
赵夫人手中的佛珠哗啦响,是因为她在震惊之下,抬手便想打段樱离,却又硬生生地控制住了,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滑来滑去,脑海里却在计算着今日成事的可能性有多大。赵夫人道:“你们大家都不要听她的,她不过是推测,没有切实的证据,况且,如果我们都是假的,今日便可将各位折杀在这里,又何必到此时都不动手?”
段樱离又道:“那是因为你在等一个人。在那个人到来之前,你们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唐瑞道:“他们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