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阮蓁坚定地躲在衣柜里,怀着佳肴不能惑的觉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砺终于站起来了,他慢悠悠地抽了张纸擦干净手指,纸巾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转过身,一步步踱到阮蓁躲藏的衣柜前,略低头凑进柜门,“宝贝儿,衣柜里风景怎么样?”
阮蓁刷地拉开柜门,她看见裴砺扬起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早知道我在里面。”她问得咬牙切齿。
裴砺忍不住大笑出声,搀着她的胳膊把她从衣柜里扶出来,阮蓁走出来,鞋啪地扔在地上,她穿上鞋推开他就走,狠狠道,“半个小时内,你不许出现在离我一米以内的地方。”
裴砺这下不敢大笑了,极力抑制后,跟在阮蓁身后闷笑着说,“你量刑过重,我能申诉吗?”
有乱发从头顶垂下,阮蓁也知道现在自己头上就像个鸡窝,手指用力扒拉几下,“申诉无效,驳回。”
裴砺忍俊不禁,几步上前,一把从身后将阮蓁搂进怀里,“表现好也不能特赦吗?”说完在阮蓁柔软的腰侧掐了一把,阮蓁怕痒,在他怀里扭着身子终于咯咯笑出声,嗔道,“你好烦。”
午餐也是从同一家粤式餐厅叫回来的,各色小菜,裴砺一样一样倒进盘子里,一整罐花椒老鸡汤,揭开盖子时还腾腾冒着热气,他其实喜欢偏咸偏辣的口味,但是,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女人的特殊时期才合适,清淡温补总是没错的。
阮蓁的食量,用裴砺话来说,就是跟喂猫差不了多少。她饭没吃几口,但汤连着喝了两碗,阮蓁爱喝汤据说是从小受她妈妈的影响,裴砺看着休息一晚又再次活力十足,唇红齿白的阮蓁,心想,女人的美貌需要由内而外的保养,这句话看来真是没错的。
裴砺上午把一天的工作度安排得差不多了,理由无他,他下午在家,至少阮蓁不会觉得太无聊。
古人曾说“从此君王不早朝。”
裴砺想想就自嘲了,人家那不早朝前边还有个“春宵苦短日高起”,他这还没春宵呐,就已经恨不得把阮蓁捧在手心上宠了,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饭刚吃完,门铃响了,阮蓁睁大眼睛看着裴砺,她要躲起来吗?
裴砺不禁失笑,站起来走出去开门,阮蓁坐在餐厅听见他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门很快又关上了,看见裴砺独自走进来,阮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在裴砺家穿着家居服见裴砺的客人,她还需要做些心理建设。
裴砺回来手上拎了好几个纸袋,阮蓁从杯盘狼藉的餐桌前站起来,正要收拾,裴砺把纸袋递到她面前,“去试试。”
目光落在纸袋的logo上,脍炙人口的奢侈品大牌啊,阮蓁一愣,今儿个什么日子,礼物?
昨天半夜降温,今天晨起时,阮蓁昨晚穿来的无袖衫和热裤是扛不住冷了,所以裴砺去公司前找了一套自己的家居服给她将就着在屋子里穿。
见阮蓁神色一派讷讷地不明所以,裴砺把纸袋拎绳挂在她手上,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一阵她被宽大的衣裤遮蔽得完全看不出曲线的身体,颇为可惜地说,“你穿这一身,真是,暴殄天物了。”
噫!都是自己人,何必夸人夸得这么大张旗鼓呢?谦逊一点不好吗?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美人,阮蓁对着裴砺眨巴眨巴眼睛,笑得十分甜美,”谢谢。“
盈盈双目,脉脉含情地,示意他继续。
裴砺呲地一声笑出来,“我是说,你身上这套衣服,我穿着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穿你身上就……,唉?不说了,我去收拾收拾。”
阮蓁这会儿真是恨得牙痒了,“裴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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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 二十
那几个纸袋里装的都是裴砺让他秘书趁午休去附近商场买的女装,今秋新款。
裴砺一直催,阮蓁抱回卧室看了下,确实是适合她的风格,可是,看了几眼衣裤标牌上的logo,把这些衣服带回家,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总之这些牌子的衣服,阮蓁她妈妈衣柜里都没几件,大都在她爸爸有重要应酬的时候穿。她自己还是学生呐,有些编外收人,但消费水平实在没到穿这些的层次。
不接受?终究是裴砺的一份心,而且她穿裴砺衣服的样子已经被正主笑话了,她还能死撑着不扒下来吗?
思来想去,还是挑出一件浅蓝色的九分袖真丝上衣,下面穿了条铅笔裤,这身搭配显得她笔直的双腿越发修长。
阮蓁推开房间门走出去时,裴砺正靠在客厅阳台门侧接电话,另一只手还夹着支烟。
他眼神饶有兴致地看着阮蓁在长条沙发坐下,其实买这几个牌子原本他是不满意的,毕竟阮蓁还是学生,这些人人都叫得上口的国际大牌未必适合她,但适合她的低调奢华,国内本城也未必买得到,现在看着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小女人,他倒觉得好像也还不错。
电话挂断后,阮蓁才拿起遥控打开电视。裴砺手里烟猛吸了一口,幽深的双眼中赞赏之情毫无遮掩。
他在阮蓁身边落座,正要出声,谁知刚才还目不斜视的阮蓁突然转头对他做个了暂停的手势。
“你别夸我了,你一夸我我就瘆得慌。”阮蓁急着抢白道。
什么叫杯弓蛇影?裴砺趴在阮蓁背上,笑了半天都没缓过来。
时近黄昏,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