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砺也穿着浴衣,竖着一条腿,坐在和室中间的矮桌前,整个房间被不甚明亮的灯光晕染出一室柔黄,但即使光线晦暗,阮蓁也能感觉到,裴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多么的灼热。
灼热得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直到她走到裴砺身前,裴砺抬起搭在膝盖上的手,扶着她在自己屈倒的腿上坐下,滚烫的大手把她纤秀的身体不容分说地揽在怀里。
矮桌上黑檀托盘里摆着清酒,精巧的白瓷酒盅,裴砺手执着将晶莹的酒液倒满两个小杯,杯子送到她唇间,她只怔了一瞬,便就着裴砺的手慢慢饮尽。
然后,像是一个仪式似的,裴砺一口喝下另一杯,按着她的下巴,低下头嘴唇覆住她的,清甜绵长的酒液缓缓哺入她口中。
从嘴唇相触的一刹那裴砺就没打算放开她,酒液咽进喉咙,裴砺噬咬她双唇的力度越发大了,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带着不能再多等一秒的迫切,一边攫取她的呼吸,一边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手伸进浴衣下摆在她光滑柔软的皮肤上不顾一切地揉搓。
在炽列的温度即将融合的时候,阮蓁凭着恍惚中还剩着的最后一丝清明按住了裴砺的手,她的呼吸在惶恐中越发急促,细小的声线几乎颤抖着,“我会,怀孕吗?”
裴砺整个人像是火种泼在热油上似的,早已经无法自持,无论如何,他至少要毫无间隙地得到她一次,他凑到阮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然后看着阮蓁绯红的颊侧,连耳根都红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滴出血。
察觉到痛感的那一瞬间,阮蓁的身体本能地上缩躲避,但裴砺厚实的大手紧紧钳住她的腰,他的动作温柔,但坚定得不容抗拒,与此同时,撕裂一般的疼痛袭来,阮蓁吃疼地轻喘出声,纤长的手指用力扣进裴砺健硕的背上贲张的肌肉里……
清晨,阮蓁睁开眼的时候,裴砺还没醒,她稍抬起肩膀,把整夜枕在颈后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给他放进被子里。
裴砺还睡得挺沉,晨光让他硬朗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她痴痴看了一会儿,几乎屏息,唯恐自己呼吸惊醒他似的。想起昨晚的事,她羞赧中又带有坦然,却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完全地属于彼此了。
轻轻地翻身朝外,大面的落地窗外是被葱茏茂盛的草木围拥着的一方浅浅池塘,有木台伸出水面,小池的水清澈见底,如明镜一般平静,池边零落围合的青石,和残红犹在的槭树叶上覆着积雪。
很静谧的画面,这样安静而美丽的早晨,真好。
阮蓁静静端详,直到听到身后,裴砺发出一个迷蒙又慵懒的鼻音。
她还没有转身,就听见裴砺轻笑一声,“早。”
“早,”阮蓁翻过身。同时,裴砺的手臂在被子里很快缠上她的身体,阮蓁跟他肌肤紧贴着,手抚上他精实的胸膛,把头深深地埋进他怀里。
裴砺低头吻一下她的发顶,鼻子嗅着乌发的清香。本来惬意而温情的画面,但彼此贴合的身体,阮蓁感觉到什么,突然像只受惊的猫似的跳起来,把衣裤都抱在怀里,朝着浴室走去。
裴砺闷笑,拍一下身边空了的位置,“过来吧,我保证不。”
“你昨天晚上,就这么说的,”阮蓁红着一张脸转头看他,是的,就是在那次以后。
结果,这句话居然是完全不作数的,两次都不行,还三次,竟然!
裴砺哈哈大笑出声,“还疼吗?”他问。
阮蓁摇一下头,疼是没有,但是,还是有种难以启齿的不适感。
看着她走进浴室,裴砺掀开被子看着洁白被单上干涸的鲜红,雪中红梅一样地绽放,这其实是他没想到的。
以前,阮蓁羞涩,他只以为她是性格使然,没想到,她是完全不经世事,他居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阮蓁今年二十三了,如此出色的容貌,还曾经有过一个叫卫风彦的男朋友。在这个到处都是诱惑,什么都可以用快餐的速度解决的年代,这样的冰清玉洁,实在是难得。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舒适熨帖到无法形容,是他,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而阮蓁,终于把她作为女孩,最难得的宝贵,毫无保留地,全都给他了。?
☆、第三十一章
? 三十一
最后让阮蓁心驰神往的水之教堂她还是没去成,原因其一,学校的既定日程不能耽误,其二,她其他的闲暇时间基本跟裴砺一起留在了酒店的房间。
归国这天,裴砺跟他们乘的同一班飞机。阮蓁旁边的位置本来是一个学妹的,裴砺提议换座,学妹马上就痛快地答应了,裴砺在阮蓁身边坐下时,握住她的手,阮蓁一脸幸福溢于言表的样,她的恋情这下算是大白于人前了。
女孩们惊讶于学姐这位男友的俊朗程度以及器宇不凡,学弟中不乏对阮蓁动过心思的,看一眼裴砺就完全死心了,心中的女神有了主,而这个主还是个明晃晃的高富帅,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认清现实的呢?
卫风彦和旁座的老师若无其事地聊天,飞机到港后他们等着行李,正巧裴砺去了洗手间,阮蓁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这一声谢谢,是因为那天她彻夜不归,卫风彦给她找了个理由,这个理由第二天早晨她归队时才知道,同房间的学妹对她说:“师姐,想不到你在札幌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