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不懂声色的往左边的官兵手中塞了一点银钱,微微笑道:“请两位大哥喝酒了。”随后将路引拿了出来。
那位官兵随手掂了掂,也不再严肃,而是露出了点笑脸说:“真是懂行情。”说完也没看谢湘册路引,大手一挥,便放了过去。
谢湘免去了搜身,心情很不错。径直的进入了这座小镇。
在阳光的映照下,城门上“乌州城”这三个字,浅浅的闪着金色的光辉。艾叶挤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着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进了城门,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他们一定会再见的预感。
……
而在此时,在谢湘进入乌州的那条道路上, 两匹健马正径直向乌州疾驰而来,马背上分别坐着两个戴着竹笠的少年少女。
少年显得心事重重,少女一边紧随少年疾驰,一双妙目透过蒙面的绿色薄纱,兴致勃勃的四下里瞧看着。
……
乌州这个地方,说起来也是有些人杰地灵的意味在里面的。至少这里出过一个状元,这个状元自然是货真价实的状元,也有好几位举人。而这些官老爷的家眷在此地发展,也就形成了三个家族,李、王。夏。而其中,又以李家有势。
“不过呀,都说富不过三代,现在李家刚好到了第四代。结果呢,一根独苗苗还被风寒给治死了,所以说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谢湘坐在妙音宛一楼,品着雨前龙井,听着评书未开始时,周围人就提供的八卦。大致知道了为什么进城时搜查的比较严格了。看来,那位李家的大公子,死的还是有点不正常的。万贯家财一时没了继承人,看来是伤心事。
妙音苑是乌州数一数二的茶楼,而它的数一数二之处,就在于它是三层。当然,并不是说它高,而是说它的格局。三层呈现围绕的状态,中间留着个类似天井的空间。里面搭着个高台,上面用帷幕包着四周,略显神秘。
谢湘进了乌州,先找了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安顿了一下。随后就出了客栈随便拉着个人打听了一下,有什么喝茶消遣的地方。那人径直给他指来了这里,来了之后发现确实是没白来。
三层的高楼,一楼是大堂,里面略略摆了好几张桌子,坐着的大多是一下穿着普通的人。二楼被屏风分割成好几个空间,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心思,上面坐着的大多是一些穿长衫的。而三楼就看不清格局了,只能看到一个个或关或开的窗口,偶尔透过窗口还能看到一两抹亮丽的身影。
独身一人,而且本意就不是什么喝茶,谢湘在一楼角落,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听了一会周围人的谈话,大致知道了一点东西。比如这高台是给人表演的,昨日是飘香阁的头牌姑娘在此弹了一曲,今日则是落芳院的花魁要来表演评书。
还有就是最近镇上的李家绝了后,李家的老爷悲痛欲绝,也快不行了。李家大夫人去的早,也没再立正室。数来数去,除了大夫人生的那个独苗苗,其他的都是妾室的女儿。现在这个情况倒是让李家的那几个姨夫人蠢蠢欲试,家大业大的李家谁不动心,咬下来一块肉也够嚼头了。
“哎哎,我说李老头,不是说是那个王大夫误诊吗,现在已经被抓到了大牢里,怎么今儿进城据说还是有盘查啊?”一个眉目普通,穿着蓝色短襟的人,屈身问着堂中一位慢悠悠喝着茶的老者。
众人都忘那位老者望去,其中有人还起哄道:“就是啊,李老头你昨儿不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吗。还说就算是刑捕快也没得话说了,怎么今儿个还查啊。”
谢湘抬眼看了一下,认出那个老者就是之前一直说着各种消息的源头。他也有些兴致的等着听听这里面是否还有这什么情由。
李老头“哼”了一声,把茶碗放在了桌上。有些不屑的开口道:“小老儿我说的难道还能有假?乌州这方圆几十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李老头你得了吧,要不是您那做捕头的侄儿孝顺您,您老啊,别说几十里,几尺的都不一定看的清呢!”周围人群里不知道是那个接了一句,倒是让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李老头也不恼:“那也是我那侄儿争气,是老头我有福气。”
“李老您就别掉胃口了,快点说说李家的公案是咋回事吧。”开始发问的那个汉子又出声催促道。
“嘿嘿,咋回事?你说这些富贵人家的事能是咋回事。这里面的道道啊,可多着呢。”
李老头又端起了茶碗品了一口,周围的人看得心急,却也没一个敢催的。要知道李老头什么都好说话,一就是不能质疑他说的真假,二就是不能打扰他喝茶。不然人家一个转身走了,谁还能强留不成?
“都说那李家大公子死于风寒,也都说是那王大夫是庸医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