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贱的妻子把店铺外的桌子搬走,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么红,像血一样。她眉头一紧,又赶忙把东西往里搬。
王小贱来到了后山。经过了冬天的寒冷,春天的苏醒,夏天的一草一木显得绿意匆匆,分外妖艳,丝毫不畏惧炙热太阳的照射,放肆的享受夏天。夕阳打在草木身上,随着风的舞动,草木也跟着舞动起来。整个后山安静又肃然,普通人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怕是大气不敢出。
小小的山头,没有多少做坟,这大概是王小贱经常来看望依邵阳的目的吧。
王小贱越过这些可爱的草木,来到了依邵阳的坟前。
坟前若清亲手种的桔梗花开的很灿烂,肆意的在风中摆动,像是在欢迎王小贱。
——嘿,好兄弟,好几天不见。
他扫去墓碑前的树叶和泥土,从篮子里拿出一些水果摆上,又拿出一个杯子一瓶酒,他往杯子里倒满酒。这酒,是当年依邵阳最爱喝的。
“邵阳,我来看你了。”
说着自己拿起整瓶酒喝了几口,坐在地上默不作声。
泪水从王小贱眼角留下,静悄悄的。
一只乌鸦头他头顶飞过,发出刺耳的叫声。
“邵阳,我想,真相……是否该告诉若清了。”
咕噜咕噜,又是几口酒下肚。
坟前的桔梗花停止了摆动,依邵阳在抗议。
“有什么可隐瞒的,若清已经长大了,她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若清的舅舅此时也提着一些祭品往后山赶。
起初几年,柳如还会来后山祭拜依邵阳,后来便不来了。若清的舅舅知道后,也不好指责自己的妹妹,只好每年自己按时来祭拜。如今柳如也走了,悲伤笼罩着他,直到今天才来后上祭拜。
经历妹妹的病逝,他整个人都非常消瘦,眼角的纹路都折在了一起,头上也冒出了一些白发。舅舅是一个好男人,他善良,勤奋,疼爱若清,疼爱自己的妹妹。他又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他无法反抗家中那个世俗而暴戾的妻子。
舅舅发现王小贱也在,楞了一下,不言语,自己也跪下把祭品摆上。
王小贱也不理会他,自己喝着自己的酒。
2个人就这样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各怀心事。
孰是孰非。
舅舅结束祭拜后,闭上眼嘴里默默的念着什么,然后起身打算离去。
“你们柳家还有脸面来祭拜我兄弟,真是可笑!”
王小贱终于忍不住心里的不悦,冷笑起来。
天空又比王小贱刚上山的时候更红了,风也不舞动了,舅舅站着,僵住一动不动,可怜极了。
王小贱的话,直击他的痛处。如果当年不同意柳如嫁个依邵阳,那该多好,什么也不会发生了。自己真的是没有脸面来祭拜自己的妹夫,但是那又怎样,总归是要赎罪的。
王小贱继续冷笑着,又说到:“你们柳家,真是够残忍的,要不是因为看在柳如是若清的母亲份上,我早就告诉若清事实的真相了!”
舅舅继续不说话,任王小贱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