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劭在城破的时候就在皇宫正殿里上吊自尽了,在刘劭当政期间被封为始兴王的二皇子刘濬被杀了不说,连刘濬的姘头海盐公主连带着她的儿女都没有放过。
刘骏还说得很有理有据,谁知道你生下来的小崽子究竟是你跟驸马赵倩的,还是你跟刘濬*生下来的孽种,我当然是不能留着了。
刘骏也没有放过刘劭的几个儿子,当西瓜一样砍了个干净,唯一的一个女儿也赐死了。刘劭在位时自称为宋元帝,刘骏就给人家改名叫“元凶”,蓄意报复的意图格外明显。
成天追在刘御屁股后面喊“玉堂妹”的刘彬之也没逃过一劫,跟着三个哥哥一块被处斩了。
刘御坐在烛台前看着苏涛的来信,逐字逐句看完了,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刘骏在普一上位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大开杀戒,暴虐到这种程度,这并不是一个合格君主该做的事情,这个人没有一丁点的忍耐力。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把手中的信函点燃烧毁后,撩起眼皮看了看跪在自己脚边的苏涛:“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够成功逼迫得刘劭谋反,应当记你一份功劳。”
本来从二皇子刘濬下手找突破口是刘御的主意,不过是他让苏涛转告给武陵王的,没有这条主意就没有现在的宋武帝,按理说苏涛应当是数得上号的功臣。
刘御话音一落,不见苏涛如同往常般立刻接口,再看看他身上与平常无异的总管服饰,故作诧异地一挑眉梢:“怎么,他荣登大宝都已经半个月了,论功行赏还没有赏到你头上?”
刘御说完后见苏涛把头垂得更低了,一拍扶手笑了:“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次大军在四个月内就攻陷了建康城,原来立了大功的人这样多,这么多人齐心合力,自然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苏涛这次抬起了头来,苦笑道:“殿下何须这样讽刺小的,原是小的人卑位低,功劳也有限,不值一提,才不被皇上所器重。”
刘御能站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角度冷嘲热讽一番,苏涛却根本没办法做到放平心态,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不仅仅有当初在二皇子事件上的出谋划策,还有后来带领军队冲阵杀敌,他的功劳并不比其他人少。
结果刘骏上位了,压根没有落落他,反倒是对几个出兵相助的藩王大加封赏,那几个藩王除了出了点兵力,论军工真比不上他。
刘骏生性多疑而好猜忌,除了他自己,其余人谁都不信,尤其是一个自己都是靠着杀兄弑弟才上位的人,压根就不可能信任自己的兄弟叔伯们。
苏涛心中很明白,这几个藩王到头来谁都落不得好,难得善终,正相反,自己如今任着一个地位平平不打眼的小职位,在刘骏这种人手底下反倒容易长命百岁。
但是明白是一会儿事儿,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儿,苏涛心中深深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了,新鲜出炉的宋武帝刘骏就是个识人不清的草包。
想到这里,苏涛禁不住抬头悄悄看了看刘御,心道幸亏自己聪明,早就巴上了刘御身后的高人,不然跟着刘骏,这辈子难有出头之日。
苏涛眉宇间俱是愤愤不平之色,刘御扫了一眼,看得通透,却并不点破,反正苏涛对刘骏不满对自己只有好处,淡淡道:“我让你去寻雷老先生遗体,结果怎么样了?”
苏涛对此抱有十足的信心,答应道:“小的已经寻到了老先生的遗体,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已经葬在鸡笼山脚下了”
刘御抚摸手腕上佛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微微抬高声音询问道:“确定是老先生的遗骸?”
“回殿下,鸡笼山上大多是壮年男子,再不济就是僧侣,老先生年过古稀,又蓄着发,搜寻到的遗骸唯此一具,理当不会有错。”苏涛不慌不忙答道。
他自从觉得刘骏这人着实靠不住之后,就决定要一心一意侍奉刘御,因此对他吩咐的差事格外上心,对于雷次宗的事情也是再三确定后,才入土安葬的。
刘御一听,见苏涛态度还算端正,略一点头:“你派人去收拾一下寻阳府中的细软之物,母亲如今怀胎六月,恐怕照顾得不是那么周到。”
王宪嫄是在刘御带着刘子业抵达寻阳后不久诊断出有了三个月身孕,不过这胎做得并不稳,她这段日子还一直为出征在外的丈夫担惊受怕,几次有滑胎之象。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感谢放荡的饕亲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