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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第1页)

“今天中午的事,你长姐都跟我们说了。”天生元板着脸说,“你这样没有礼数,以后要吃大亏,去跟你长姐道个歉,她很伤心。”说完,他做好对方暴跳如雷或冷嘲热讽的准备。没想到江渔听完非但不生气,还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天生元被他看的浑身难受,身体产生极度排斥的感觉,好像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快他妈闭嘴别惹打脸祖宗。要是江渔能听到他的想法,便知道这声音不是幻觉,那是来自亿年后的天图。一般来说,意识体会自动搜寻同源附身,天生元这模样嗯,没跑了。所以他才如此表现,不知道此刻藏在天生元身体里的天图是什么感受天生元看他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笑,心想果然是个怪咖。他往前迈了一步,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严厉,用力的‘嗯?’了一声。江渔微微挑眉,开口:“我不会道歉。”天生元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深吸一口气,打算输出一波大道理时,江渔又开口了。“真正需要道歉的人是江玉儿,她是万恶之源。”天生元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全被这句话拍了个烟消云散。他愣了愣,开口:“玉儿姑娘最是和善,你这么说话是否有失偏颇”江渔挑起一遍眉毛,那神情要多嘲讽有多嘲讽:“和善?”天生元微微皱眉:“收起你的不屑,玉儿姑娘每七日在城角施粥,还为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安排去处。你作为她的弟弟,理应学习她的宽容、慈悲,怎么如此尖酸刻薄?”江渔嗤笑,揉了揉眉心,余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懒得跟你废话。”天生元看他油盐不进,也很是无奈,又说:“你何必呢,看你们别院如此破烂,想来日子也是紧巴巴。玉儿姑娘是嫡女又心善慈悲,宝儿来年科举有望登榜封官,你们闹僵有什么好处?”江渔抬手指了指太阳穴,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不冷不热的开口:“你的蠢原来是祖宗遗传。”天生元:???天生元:“你这是什么意思喂!!”江渔装好草药,不顾身后天生元的呐喊,径直离开别院。【主人,你要去哪里?】“替傻逼收拾一下烂摊子。”【?】·‘傻逼’对江渔来说,不是个绝对的贬义词。或者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为某人特定的称谓。某人自然是宋长安。他们约在城西见面,这里离繁华的城东不远,却因为风水不好成了普通百姓的活动区。一路走来,不见院子,不见高阁,只有蜷缩在墙角的病弱老人、身患残疾却不得不充当黄牛耕地的男人、嚎啕大哭找不到母亲的婴孩以及坐在草棚里无所事事的监工。宋长安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戴着半张面具,坐在茶棚里那模样应该原本是喝茶,但周围不知为什么围着许多人,无不争先恐后地抢夺桌上茶点。他身上的白布沾了许多污渍,有个残疾的老人甚至压着他半个肩膀抢馒头,他微微后倾,神情却无半分不耐。江渔看到他望了自己一眼,随后吩咐店家上了好几盆馒头糕点,任由那些百姓分食,自己艰难地撤出人群。“怎么了。”江渔没头没脑的问。宋长安竟然也听明白了,笑了一下:“本来在茶棚等你,看到一个小孩骨瘦如柴实在可怜,便把糕点给了他。别人看到了也过来要,然后就这样了。”江渔的视线落在宋长安的下巴,忽然想起系统的话——宋长安正在快乐的四处散财。当时听到这个说法,江渔的心尖软了一瞬。如今看到这个场景,他觉得整颗心都化成了天边的云朵。“发什么呆?”宋长安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地方都准备好了,走吧。”江渔捻了捻耳垂,从喉咙发出一声‘嗯’。地方,是宋长安临时搭建的草棚,立在墙角显眼的位置。棚下有张朴素简单的木桌,桌旁有两张茅草铺盖而成的床榻,两边的顶梁柱贴着以及红底黑字的横幅:治病,免钱。“免钱?”几个监工翘着腿坐着,指着江渔肆无忌惮的嘲笑,“哪来的傻子,城西都是病入膏肓的老人,能把他的小摊压塌咯。”“诶不对,你看看那郎中的脸,这不是江家的庶子吗?傻子不在家里玩泥巴,出来丢人现眼了?”“哈哈哈哈!难怪放着好好的城东不去,跑来鸟都不拉屎的城西摆摊,想学玉儿姑娘广施天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拿穷人练手,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玉儿姑娘所言非虚,她这个庶弟当真痴傻癫狂!”“要我说,如今全京城称得上活菩萨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位监工喝了口酒,神情恍惚,“一位是江家嫡女江玉儿,一位是妙春堂的郑大夫。”另一监工频频点头:“如此说也没错,玉儿姑娘自不必说,美名京城遍传。郑大夫曾是宫里的御医,一手医术妙手回春,治好了不知多少疑难杂症”“最近霍将军的公子不是得了怪病嘛,也是请郑大夫医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监工们的舌头话自然传不到江渔这边。他的小摊虽然简陋,但‘免钱’两个字太过耀眼,没一会儿就围上不少人。不过这些人打量着这位‘赤脚大夫’的年龄和气质,实在不敢贸然上前。江渔也不着急,不招呼他们,也不驱赶他们,四平八稳的坐在木椅上,似乎料定一定会有人上前。没过多久,便真的来了一位骨瘦嶙峋的男人。“郎中,我要看病。”江渔微微抬眸,男人的面色蜡黄,嘴唇发乌,可能因为太瘦了,眼眶下陷,眼球外突,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哪里不舒服?”江渔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没情没绪的问。男人低头:“肚子。”“这不是二狗吗?”“许久不见他,还以为已经没了,竟然还活着”“看他那模样,恐怕好不久了”“真可怜,他娘跟人跑了,他爹从军战死沙场,朝堂的抚恤金拖到现在没给,自己还染上无可救的‘石穿肚’,恐怕时日无多了”男人的出现,引来人群一阵窃窃私语。江渔对这些信息充耳不闻,平静的盯着男人,开口:“我不是郎中,但我家主人因缘拿到一种药液,可以修复大多数的伤痛。你愿意试试吗?”药液?空气短暂的安静一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郎中,但有能治百病的药液,怎么看都像江湖骗子。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后悔,‘石穿肚’发作的时间愈发频繁,昨晚还呕出一滩血,要不是绝望至极,他也不会做第一个出头的傻子。“要是不信,我也不勉强。”“”可再差也不过一死——而他本来也要死了。说不定这药液真的有用。男人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我想试试,有劳小师父了。”“那就躺下。”江渔指了指一旁的床榻开口。等男人躺下后,江渔捻了捻手指,指尖婉转一团蓝光。这些蓝光顺着手掌附在男人的腹部,与此同时,被蓝光覆盖的部位在江渔眼中成了透明。半个胃发生糜烂,胃里囤积大量的泥土、杂草。这表示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江渔沉默了一会儿,收回手掌,从白帆布里捡出治疗胃病的草药药汁。男人见他不说话,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开口:“小师父,我是不是无药可治了?”“能治。”江渔曾跟导师参与过草药考古,对类型草药有所研究,因此很快把胃病的药草配好,又裹上一层蓝光,送到男人面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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