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没有不相信。”但就是控制不了会担心。好在很快等来好消息。傅言归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快要回来了。“局势稳定住了,交战也很快结束。我要先回军部复命,然后去看你和奶奶。”隔着话筒,任意仍能听出傅言归的声音嘶哑,呼吸也疲惫。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半晌之后做了十分正面积极的回复:“好,我等你。”傅言归几乎要被“我等你”这三个字融化。他心脏剧烈鼓动着,心口发烫,恨不能一步踏进小镇,将他日夜挂念的人抱在怀里。勇气还不够傅言归又是在一个凌晨到的。任意将他迎进来,盖在锅里的热汤盛了满满一碗端给他,让他慢慢喝。一碗热汤下肚,傅言归一身凉意祛除大半,身体从里到外都觉得舒坦。他看着任意坐在餐桌对面专心听他讲云城的事,忍了好几忍,才把要将任意从桌子对面拖过来的念头压下去。他这次在前线待了两个月之久,整天和一群alpha在一起烟熏火燎不说,干的事就没一件让人舒坦的。火气大,火力也旺,如今看着温软自带桂花香的oga就坐在面前,哪怕任意什么也不说,只是弯腰给他铺餐布,他就硬了。他坐着不动,任意问他“还要喝吗”,他就平静地点头,说“喝”。任意便又去盛汤。从餐桌能看到厨房,任意系了一块围裙,带子在腰间松松打了个活扣,一把细腰勾勒出好看的形状。傅言归喉结滚了几滚,觉得全身都烧得厉害。任意给他端了汤,还给他拿了几块点心,有些奇怪地看着坐得板正的傅言归,问他:“怎么了,脸很红,是发烧了吗?”“没有,”傅言归说,“……可能太累了。”能不累吗?他上午回到首都跟总统面复,下午又去军部转了一遭,开了一个长会。晚上还应酬了同僚为他办的庆功会,然后饭都没吃完就往镇上赶,连换洗衣物都没拿。这些情况傅言归跟任意说了两遍,很平静地讲述,一点也没有诉苦或卖惨的意思,但他越是搞那一出“我没事”的样子,就越是让任意内疚。好像是任意求着他来的。“……你可以休息两天再过来的。”任意嘟囔一句。傅言归露出个讶异的表情:“你说要等我,我怕你着急。”得!这人惯会打蛇随棍上。任意气结,转过头不理他。磨磨蹭蹭喝完汤,又吃过点心,也不见傅言归离开餐桌。任意一边收拾一边问他:“不去睡吗?”说着抬眼去看墙上的时钟,差一刻钟凌晨两点。“没带换洗衣服。”傅言归坐着不动。“奶奶前两天去镇上小超市,给你买了睡衣,已经洗过了,就在你房间柜子里。”任意想了想,又说,“虽说是小超市,但质量不错的。”镇上很多东西都是点对点供应,超市再小,里面也都是好东西。傅言归只好慢吞吞站起来,板着脸,说“好的”。他转身往楼上走,任意跟在后面,在楼梯拐角处,任意突然瞥见了,脚步一顿,登时涨红了脸。傅言归停下来,站在两级台阶高处俯视任意。他就算处在这种大部分男人都会尴尬的情况下,也瞧不出不自在来。大大方方低头看了一眼西装裤上顶出的那一大块地方,然后又盯着任意躲开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看。“怎么了?”他语气平常地问,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然后又解释,“憋太久了,正常反应。”任意低声咳嗽一下,含含糊糊着“嗯”了一声。傅言归勾了勾唇,往下走一步,几乎要贴上任意。任意本能往后仰,一只手用力抓住楼梯扶手,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往心口处蹿。“……哦,”任意话都说不利索,“那、那你早点休息。”“休息没用。”傅言归压低声音,一把嗓子在夜色中粘稠浓重,“太久了,自从你离开,怎么都没用。”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风打在窗户上的窸窣声,还有傅言归越来越逼近的呼吸声。任意简直要疯。看任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傅言归怕再逗下去,对方就要从楼梯上跳下去了。他停下动作,留了一点距离和时间能让任意喘口气。过了一会儿,傅言归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你知道的,3s级alpha本来就欲望更强一些,你不在,我对别人又没兴趣,就只能憋着。好在失控症状轻多了,后来齐颜又给我配了一种新药,每次很想你的时候就给自己打一针。不过效果不是很明显,还是很难受。”他就这么认认真真说着,面上表情也没一点值得玩味的地方,仿佛在解释一道数学题,或者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