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雕像下,海浪轻轻拍打着巨大的石基。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几只海鸟停在雕像身上,恶狠狠盯着打扰了他们安宁的船队。
按着情报,这里本应驻有三十余艘神教的战船,如今却是空无一物。
看着这百余丈高,手拄长剑,面色凶狠的雕像,吴亘眉头越皱越紧,忽然他身形扭转,已是到了空中,寒光连闪,那几只海鸟已经被其斩杀,落入了大海之中。
回身落到船上,胡嘉等人围拢了上来。
“那几只鸟有些不对劲,斩了稳妥些。”吴亘面无表情,拭去了刀上的血污。
“寨主,情报有误,我军。。。。。。”胡嘉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气势迫人的雕像。
神教的船不会沉于海底,所以定夷门下无船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场的人都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难不成水从月那一支船队提前到了,神教抽调所有的人去围堵。这么一来,水从月的压力就会骤增,被两倍于己的敌船围上,几无胜机。如果是这样,吴亘此次远征其实已经失败了。
在茫茫大海上,两只船队的联络完全中断,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吴亘这里全然不知。
“发信珍珠岛,询问一下神教可是有什么变故。万翼派出船上飞梭,打探前面动静。船队继续往前,驶过定夷门,呈扇面搜索神教战船。若是遇敌,少而歼之,多则东撤。撤退时,安当率本部人马先行,元欣居中,无畏军战船殿后。”吴亘面色不变,手扶刀柄,端坐于帅椅上。
听了吴亘的军令,众人各自分头动了起来。安当往前走了一步,看样子是想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长叹一声退了回来。
吴亘此令,明显是让呼兰家的人马先撤,作为一名武将,自不想得到这样的待遇。只不过,这些船并不是自己的私产,而是领主花了大钱打造的兵马,自己并无权浪战,只能默默接受了安排。
“无畏军只有五艘船,太少了,不行,我留一半战船下来。”元欣有些担忧,主动提议道。
“不必,我们是在诱敌,船多了反而不好摆脱。”吴亘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安然坐了下来。
很快,船队在雕像阴狠的目光下,驶过了定夷门,向着天元洲的方向而去。
在海上行了两日,却是没有见到一艘船,甚至没有看到一艘商船。
风暴铺天盖地而来,波涛汹涌的大海掀起一道道如山的巨浪,咆哮着扑向航行于风暴海的船只。
船身上响起令人心寒的咯吱声,不时掉落一根根冰柱,连甲板上也是覆了厚厚一层冰。
吴亘站在船头,脚死死盯在甲板上,目光焦灼的扫视着四周。这样的恶劣天气,连飞梭都不好出动,只能凭着人眼搜索敌船的动向。
这一路走来,船队想尽了办法,却始终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眼见着船队即将走出风暴海,风浪越来越小,吴亘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事出反常即为妖,吴亘担心的是,水从月会陷入敌人的包围,以他的性子,定是誓死不会退缩。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自己当如何向一众兄弟交代,向他的家人交代,向等在昆天洲的姬嫣交代。
船挣扎于波涛汹涌的海上,忽然余风大喊道,“寨主,海上有人。”
吴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海上,有一个小黑点正快速向这边赶来。等近了些,这才发现是一个人。
“域九,她怎么来了。”吴亘看着撞破一个个浪头、正向这边疾驰而来的小女孩,心猛得揪了起来。能让域九不顾生死,穿过如此汪洋,定然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快些接应。”吴亘话音刚落,余风已经带着几个鲛人跃入水中,这样的天气,也只有鲛人敢直面如此狂风恶浪。
很快,域九被拉了上来,一同上船的还有曲洛。到了船上,曲洛还未开口,就倒地昏迷了过去,余风赶紧让人救治。
鲛人在水中淹不死,但能累死,曲洛明显是脱力所致,可想这一路上,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寻找着船队。
哗啦啦,域九抖掉身上的一层冰甲,冷冷看了吴亘一眼,递过来一封用油纸包裹严实的信,“有人要劫杀你们。”
域九是在站在曲洛身上赶来的,虽然天寒地冻,她看起来却浑然不在乎,身上并未有什么损伤。
吴亘打开信,匆匆浏览一遍,赶紧塞给一侧的胡嘉,冲着余风下令道,“除荡神号等本部战船外,全队返航,快通报元欣和安当。”
信是宁雨昔写来的,上面写道,神教下令天涯门和锁月楼,赶往定夷门附近,配合神教战船围剿吴亘的船队。
神教战船早已撤至风暴海外围,集中了百艘船,准备迎头痛击闯出风暴海的吴亘战船。
对方正是猜准吴亘的飞梭在风暴海中无法起飞,难以侦知神教战船动向,所以埋伏风暴海外一处名为大青沟的地方准备伏击,这也是前往天元洲航路必要经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