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大力推开傅闻安,两人皆是一踉跄,他转身关上柜门,瞥了站在原地不说话的傅闻安。“反正离毕业不剩半年,下学期又只有一节联合课,课上我不多话,你纡尊降贵忍一忍,课下少见面,相安无事一了百了,成吧?”空气再次凝固,比先前一次更低沉压抑。见人不回答,谢敏单方默认了,拎着包走出更衣室。直到他关门,身后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奢靡上流的舞会开在校内最典雅的礼堂内,明净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淑女在旋转时绽开的裙摆,花朵一般团团簇拥。军事化管理的军校唯有大型庆典时才这般热闹,未来的军官政要们脱下军装,换上奢华精致的西装礼裙,穿梭在人情世故与嬉笑打闹中,眉目飞扬,寻欢作乐。“不是说不来吗?”一个端着高脚杯的男人从远处走来,他像是刚从热闹中心脱身,浑身带着oga们惯用的香水味。见他坐过来,卡座角落里的男人一挪,将自己彻底移回阴影里。“改主意了。”傅闻安看向他:“适当放松一下也挺好的。”“但我怎么觉得某个人不是消遣,而是来捉奸的。”男人笑道。傅闻安:“……”“我没看错吧,你不是一直看着那个跳舞的小子吗,叫什么来着,谢敏?”男人啧啧两声,赞叹道:“别说,那小子挑舞伴的眼光真好,火辣奔放,这哪是跳舞,待会估计要跳到床上去……”叮。傅闻安叩了下桌子上的侍应铃,清脆铃音打断了男人的话。侍者端着托盘走来,傅闻安取走一支鸡尾酒,光线一扫,浅蓝色液面里像藏着一片月光。“学长,注意言辞。”“别和我装,天潢贵胄谨言慎行?当什么道德标兵,你又不是好人。”男人朝谢敏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人家,不比你这独守空房好。”傅闻安怒气郁结,男人眼见不妙,又立刻改口:“当然,你这样也不错,没得吃总有得看,不耽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傅闻安隐怒。“那你来这做什么,消耗生命?不寻消遣,闷头喝酒……”男人嘿地一笑,瞥了眼傅闻安手里的酒:“连酒都不算,就一调味饮料。”“我没有……”“没有什么?没在这望眼欲穿?”男人拍了拍傅闻安的肩,语重心长道:“闹别扭就去和好,做不成情人也做个同学。据说那小子毕业志愿填的‘零号’,你们以后少说共事二十年,你想每次开会都鸡飞狗跳?”“没必要。”傅闻安脸一冷,起身离开,男人一把抓住傅闻安的胳膊,刚要说什么,突然见傅闻安停住,向远处看去。男人一瞥,笑着放了手,心想谢敏可真会挑时候。傅闻安抿着唇,只停了一两秒,便大步向舞池中心走去。。“你也要和我跳舞?”谢敏倚在花桌边,手抵着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抹掉唇边酒液,戏谑地看向来人。“不可以吗?”一身月牙白燕尾服的信息系系草反问。谢敏微微一笑,细瘦手指勾了勾领口,薄汗从颈侧滑下,衬得皮肤在水晶灯折射下更为苍白脆弱。他今天穿了一身银色西装,枪驳领花纹华丽缭乱,布料挺括,裁剪得体,腰线收紧,英俊得刚好。谢敏喝了酒,眼尾飞红,由于跳过舞,鼻尖沁着细细的汗,他礼貌推拒:“你这身衣服和我不太配,撞色了。”“跳舞和衣服有关吗?”系草问。谢敏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他身后的陈石正巧绕过桌子过来,很不看气氛地道:“学长,你刚才跳舞真绝,下面一群oga都尖叫,让你再跳一支。”“……”谢敏牙齿发出可疑的咔嚓声。站在远处的徐里一阵风似地飘过来,把陈石拖走了。“都是同学,就算不给我面子,一群人等你,也不给他们面子?”系草说。“我取向正常,不和alpha跳舞。”谢敏伸手,让他请回。“你是怕和我跳舞惹人非议?”系草遗憾地笑笑:“真可惜,我还以为你真像你表现得那么坦荡,还是说你和傅闻安其实是那种关系,所以才怕我……呃。”谢敏突然撂下酒杯,向前一步,鞋尖踩在系草鞋面上,他狠狠一碾,手扯过对方袖口一带,两人来到舞池外围。灯光落在谢敏肩头,融化在他锋利的目光里。谢敏随着舞曲迈开步子,舞步干脆利落,踩在行军战鼓般激昂的乐声中,脸上端着优雅得体的笑,视线却略垂,打量着对方仓皇隐怒的脸。“你让我跳女步?”系草咬牙切齿又不得办法,完全被谢敏牵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