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这就是您一贯的拷问方式吗?”谢敏勾起唇,笑容却十分轻蔑。跪在床上的人迟迟未动,如果不是刺骨的压迫感与肩膀上的痛楚如影随形,谢敏真的会觉得傅闻安已经打算放过他了。傅闻安仍在思索,他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谢敏的侧脸。“昨晚收验尸体的人回报,与狙击枪配套的消音器失踪了,我想,你是第一目击者,对么?”良久,傅闻安道。“的确,我见过。”谢敏很快答道:“但回收不是我的任务,我只负责确认他的死活。”“你是否看到过什么人?”傅闻安又追问。“未曾。”谢敏答道。“你确定?”傅闻安蹙起眉。“当然。”谢敏有些不耐烦了,他动了动手指,划过傅闻安的掌心:“还有什么问题快问,我难受。”“为什么受伤?”“楼下被猫抓的。”“摘了手套去摸?”“隔着手套我能摸什么?摸骨相吗?”“你什么时候对猫有这么大好奇心了?”“我超博爱的。”“为什么去酒吧?”“工作结束去看小妞跳舞,不可以吗?”听到谢敏的解答,傅闻安似是想起了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接话。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深沉的怀念与自我克制令他的眉峰蹙起,同时,他猛地一用力,把谢敏脱臼的胳膊接了上去。男人退到床边,俯视着谢敏。特工翻过身,坐在床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嘴里嘟哝着骂人的话。日光从窗帘缝隙中照射过来,谢敏懒散地抬着胳膊,领口歪斜,锁骨隆起的弧线映入傅闻安的视野中。“我送你的战利品,你似乎看不上?”傅闻安勉强将视线从谢敏的腰线轮廓上转移,眼底的冷淡重回。谢敏心知是傅闻安先前给他的那个邮标项链,但他挑眉,做了个略显夸张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徇私舞弊,以为一条项链就能收买我?”“我没有收买无能者的爱好。”傅闻安道。“不,你求贤若渴,我懂。”谢敏的手指掐住领口,探究地观察着傅闻安的眼神,用衣料遮起脖子。“有空去看看脑子,指不定就是晚期了。”傅闻安侧过身,要离开,又顿住脚步:“把它戴上,别逼我动手。”“你对谁都是这种命令的语气吗?”谢敏捂了下后腰,由于位置区别,他要仰头才能看清傅闻安的表情。傅闻安并未接话,却传达出一种冷漠与观望的情绪——这是默认了。不知怎的,谢敏眉间泄露出些许厌恶,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着,敌视的视线从傅闻安向来自负的脸上移到手臂,一道血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刚才被椅子划伤的部位。血里蕴含着比其他部位更浓郁的信息素,可是谢敏吸了吸鼻子,没闻到可疑的味道。“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上校。”傅闻安就如谢敏曾见到的每一刻那般,挺拔而不可一世地站立着。“我明天会戴的,但不是为了你。”谢敏听着傅闻安的话,感到无趣,他从床上站起来,抓了抓头发。“今天。”傅闻安立刻道。“少吩咐我。”谢敏的语调迅速拔高,忍耐到了极限,他狠狠推了傅闻安一掌,还没抽回,便被对方抓住了手腕。谢敏与傅闻安对视,他气势汹汹,反而将傅闻安扯回几分。alpha的神色阴沉,许久,被对方眼里的从容与深邃感染,谢敏的情绪如不可见底的寒潭。“无论你在项链上动了什么手脚,你最好都不要寄希望于能利用它来扳倒我。我同意你的提议,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对我的算计有多愚蠢。”谢敏的语气幽幽:“我们之间能有的,永远只是虚与委蛇,执政官。”傅闻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神色未变,连唇垂落的角度都与先前一模一样,可谢敏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寒意。谢敏挣开傅闻安的手,找回自己在先前打斗中丢失的拖鞋,刚要出门,就听身后傅闻安的声音远远传来。“上校,柜子上的东西是给你的礼物。”谢敏偏头,傅闻安正倚在墙边,向某个方向抬了下下巴。经他示意,谢敏才看见自己手边柜子上放着一盒碟片。黑色塑料外壳,表面刻着花朵纹路,封头用白色记号笔写着飘逸的三个字:给谢敏。“碟片造型的定时炸弹吗?”谢敏左右翻看,没有贸然打开,冲傅闻安扬了扬。“听的……或许也可以说是,看的。”傅闻安没什么表情。“长官,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敏用手指敲了敲外壳。“只给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