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的条件我全部答应。”南宫缅稳了稳气息,郑重的说道,声线低沉得几乎到了可怕的地步。
然而,大祭司看也没有看一眼他,继续对着仿佛已经傻掉的云倾道:“你又知道你的母亲究竟是谁?为何你父亲对她的事情一向讳莫如深?”
“你——你在说什么?”云倾就是再迟钝也隐约猜到了大祭司的意思,尤其南宫缅紧张和反常的举动……
“想知道吗?跟我走,你很快就可以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全部弄清楚。”大祭司说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往石室外走去,一刻也不停,好似完全笃定云倾一定会跟上来。
云倾才一动手臂便被南宫缅好大力的抓住,“别去……倾儿,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就走……好吗?”
他的声音几乎带了恳求,小心翼翼的生怕会遭到拒绝一般,云倾都能感到他一直在用力的手是颤抖的……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究竟瞒了我什么?南宫缅……”云倾垂着头苦笑了下,抬起眼皮看他,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清冷。
南宫缅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倒退了几步颓然的坐在了床边。
看着他如此,云倾的心一痛,动了动唇终还是一咬牙转身追向了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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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出了石室,才发现大祭司果然没有等他,幸好他走得不快,尚能看到在转角处扬起的袍角,于是慌忙跑着追了过去。
大祭司看到云倾自凌乱的干发间扯起一抹笑,加快了步伐。
云倾随着他顺着石廊疾步而行,绕过一座巨大的山石屏风,忽然听到有水流的叮咚声,她不由得惊异非常,荒漠之中竟有地下水源……
忽然眼前一亮,成百上千的铜灯排排照耀下,她方看清此刻他们来到一处类似神殿的所在,五人多高的殿堂皆以整块的巨石垒砌而成,墙壁上依旧描画着不知名的图腾花纹,正中央是一只用石头雕刻而成的展翅欲飞的凤凰,雕工精美,鬼斧神工,在这庄严的大殿中显得孤高而神圣,凤凰的嘴中汩汩流着清冽的泉水,直接留到地上挖凿的水槽中。
水槽顺着石板地面绕过整座大殿,形成一个围合的圆圈。
大祭司带着云倾绕过石凤,后边是一座真正的神殿,三个蒲团并列摆在地面上,正对着蒲团的墙面成凹进状,里边雕刻了十几个真人大小的石像,皆是女子,面貌神态各异,眉目之间却又有着惊人的相似。
看着这些石像,云倾从震惊渐渐变成了疑惑,最后是难以置信……只因这些石像或多或少都有些似曾相识,特别是最后一个……
当年尽管她还年幼,对于母亲很多都记不大清楚了,可是她的样子还是有印象的,而且自己和母亲八。九分相像的容貌,她岂会不知道?而那最后一个石像分明就是照着母亲雕刻的,只除了比她印象中年轻了几分,想来建造的时候,母亲还年幼。
“这……”
大祭司俯身跪在中间的蒲团之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口中默默叨念着什么,过了良久方起身看着云倾。
“这些石像都是凤凰
血族历代巫神继位时建造的,以供后世之人供奉膜拜。”大祭司缓缓开口,“巫神娘娘以身饲蛊,血可化玉,能撒豆成兵,千里驽尸,是存活在人间的神明,她庇佑着族人和平无忧的生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云倾心里隐隐的不安越发清晰起来,忍不住明知故问道。
大祭司闻言,又一次扯唇笑了笑,随即扑了扑身上的衣袍,以极其恭敬的姿态跪了下去,“凤凰血族神坛大祭祀祁尤参拜公主。”说着不顾云倾惊呆的神情,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凭什么说我就是公主?”
大祭司依旧跪在地上,仰头笑道:“公主难道没发现自己和历代巫神相似的面貌吗?”
“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云倾轻声辩驳了一句,却是弱弱的。
“公主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吧?”大祭司笑得更加明显,“除了相似的面貌,自然还有其他……”说着他一伸手指向凤凰雕像,“那凤凰口中衔有引水冰玉,每二十年一结冰,若无血族公主食指鲜血温化,水源便会枯涸,这里已有五年不曾流出清泉……公主,您食指上的伤口想必还未曾愈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