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透过楹窗吹进来,太医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冷意,他才察觉到他的衣衫早被冷汗浸湿。
太医有些苦笑。
经嫡子一事,王妃和往日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若小郡主真的出事,恐王妃许是要疯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转身朝付煜和王妃躬身:
“殿下,王妃娘娘,小郡主无碍了,只小郡主身子弱,日后饮食方面必要精细。”
这点不用他说,经过此事,王妃也不敢在这事上有一丝疏忽。
她想去抱过小郡主,却被付煜拦住:
“既然阿芙无事,就让嬷嬷抱她回去吧,你也该休息了。”
王妃如今尚在月子期间,大哭大闹本就对身子不好,小郡主重要,但付煜也不会轻忽王妃的身子。
他冷眸扫了眼房间中站着的后院众人,颇有些不耐:
“你们都回去吧。”
其余人面面相觑地退下。
自殿下定州行回来后,府中就一直没有好事发生,明知付煜心情不好,莫说邀宠了,她们现如今也不敢付煜面前凑。
待旁人退尽,房间中只剩付煜和王妃,王妃身子不适,哭累后,就昏睡了过去。
付煜才抬手,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他闭着眸子,手指无声地敲点在床沿,想起今日进宫,母妃和他说的话,他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心。
母妃对王妃的不喜,经过嫡子夭折一事,近乎不在明面上作所遮掩。
彼时在延禧宫,贵妃一脸冷意:
“她是王妃,如今因后院有人怀孕,就气得早产,如此心胸狭窄,当初本宫就不该让她进了你府中!”
付煜有些不耐听这些。
他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如今的气话罢了,若真回到三年前,贵妃依旧会让父皇给他和王妃赐婚。
不为其他,只因为王妃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对于付煜的一言不发,贵妃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纵容着她?此事有一就有二,日后你的后院中谁还敢传出有孕来?”
付煜知晓贵妃说的在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
“王妃刚小产,母妃想要儿臣怎么办?”
王妃诞下小郡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论前朝还是后院,即使王妃一事的确有她善妒原因在,付煜如今也罚不得她。
贵妃噎住,她有些恼地别过头:
“好,这事先不说,那姜韵呢?”
付煜不着痕迹地抿唇:“这事和她又有何关系?”
贵妃瞪向他:
“正因她无辜,本宫才想问你,究竟如何想的?”
“她如今怀着身孕,没有继续为奴为婢的道理,莫非你要为了照顾王妃的情绪,继续委屈她?”
一句委屈,让付煜捏紧了手边的杯盏。
自姜韵入府后,付煜特意给姜韵拨了铃铛使唤,令人收拾出淬锦苑,所作一切,不过因为他觉得姜韵受了委屈。
可也正因如此,害了王妃的凶手尚未查出,他如何放心将姜韵一人放进后院中?
他心中甚是清楚,明面上的荣光终究不如自身安全重要的。
可即使他的确是为姜韵好,但就如贵妃所说,姜韵有孕却不得名分,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平白多受了几分委屈。
付煜记得他顶着贵妃的恼意,堪似平静道:
“儿臣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