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璐回来后就开始一言不发的坐在小小的隔板房里,任由老鼠蟑螂爬过也无动于衷。整个人失魂落魄一样,只是愣愣的盯着某处发呆,一会又拿起英语单词速背本,两眼放空的注视那些双重影的单词。
一小时下来,桌面上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吃不下任何东西,觉得累了就躺下,她不敢睡着,一睡着就会梦到顾叶明对她说的话,看她的时候那种令她害怕的眼神。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出卖同学出卖朋友。”
“像你这么狠毒的人就算没有林苑琳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
“你的喜欢真可怕,你的喜欢对我来说简直是太恶心了!!”
沈路躺在床上,紧紧蜷缩着身子,太恶心了…我的喜欢对他来说太恶心了……
沈路那天晚上回来后就发起了高烧,一会儿又开始干呕,明明胃里什么也没有,却还是心里难受的想吐,最后只吐出来一滩苦水。她在仓库里哭的太久太狼狈了,胃里翻江倒海,抓心挠肝般的难受,额头后背直冒冷汗。
整个人烧得的昏昏沉沉的,脑海里全都是顾叶明对她说的话。嘴上不停的说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把一旁的沈路妈吓得不轻,以为沈路丢了魂魄,第二天赶紧去求神拜佛。请求上仙公把她女儿的魂魄请回来。
后来沈路知道这个事后,笑了好久。
本以为高烧两天退了之后人会有所好转,没想到还是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模样。
沈璐妈看着自己女儿这副精神失常的模样,心里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以为她是受了歹徒的刺激,才变成现在这样,可她仔细检查过,身上除了左手旧伤复发以外,并没有其他的虐待的痕迹。
不过右手上倒是有个不大不小,痕迹挺深的牙口印子。当时沈璐妈看到吓了一大跳,问她是不是那些歹徒咬的,沈璐摇摇头说不是,是自己咬的,为了保持清清。
其实不是,她是在顾叶明走后,为了泄恨自己咬的。
学校老师打电话过来她身体状况精神状态怎么样。沈璐妈说身体没啥问题,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她知道这娃娃成绩好,老师看重她,坚持要上门来看沈璐。被沈璐和沈璐妈拒绝了。这样邋里邋遢的地方,沈璐实在是不想让她的老师驻足。而沈璐妈也知道这种破旧的地方,到处漏雨,确实是叫她拿不出手。这也不怪孩子。
班主任建议带沈璐去看看心理医生,他可以帮忙介绍。沈璐妈犹犹豫豫的挂断了电话,一方面她当然想自己的女儿能够走出阴影,健康成长。当她得知沈璐被抓去卖到老挝的时候,人都吓晕了。还好最后沈璐安然无恙回来了,不过人倒是回来了,精神却是失常了。她在犹豫要不要问亲戚借点钱带沈璐去看心理医生。
“我回来了,看看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沈成风一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走进来,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拿着半瓶酒壶子,走路的身子还在左摇右摆,满身酒气。看这样子似乎心情很好。
沈璐妈瞪着他手里的大肥鸡,“你哪来的鸡?”
沈成风把鸡放地上,坐在烂了半边扶手的二手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去偷不去抢,我是看到咱们女儿受了惊吓,想买点好吃的给她补补身子,你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沈成风拧开还剩半瓶酒的酒瓶子仰头灌了几口,嘴里砸吧几下,又放下来转去拿脚边的烟筒,这烟丝几块钱一大包,够他抽好久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竹制的烟筒开始冒烟,咕噜咕噜的水声响了起来,烟味漂到沈璐隔板房里,呛得沈璐咳了好几声。沈璐的隔板房没有门,只有一串串的珠帘子遮住门口。门口处放着他们的电动车,以及一台二手的老旧冰箱。进出位置刚刚好够瘦小的沈璐活动。
沈璐烦躁的说了句:“爸,你能不能出去抽。”
沈成风吸完一口烟后把自己呛了个着,不悦的说:“我好心拿鸡回来给你煲汤喝,你就这样对待你爸的?把我赶出去?”
……
沈璐妈骂了他两句,弯腰把地上的鸡拎起来拿去杀。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一只鸡至少也要百来块,而且这只鸡还那么肥,至少也得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