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木山叹一口气,知道这小子是个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性子,“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飘荡到这里,没能去投胎。”
见李莲花面色再一次凝重起来,他宽慰道,“嗨,这有什么,人终有一死,何况我还没死。那个装嫩的老头子说,只有极少数有未了心事的执念之人才能来到此处,我思来想去除了你并没有任何放心不下的,于是就厚着脸皮跟长寿翁打了个赌。”
“打赌?”
“算是吧,胡娑,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长寿翁,据说是掌管执念的什么神仙,总之呢,他得帮我化解执念,让我好安心转世。可叹你小子的命数太惨,连他看了都忍不住摇头,所以就从万千执念众生中选了个人,让你们互相救赎,以期圆满。”
漆木山三言两语说完因果,李莲花沉吟片刻也想明白了,“难怪只有阿狸能救我。”
漆木山脸上再次尴尬了一下,“我知道你这孩子性情倔强,万念俱灰难以接纳别人,所以……”
“所以你们让她变成小狗?”李莲花的聪明向来有目共睹。
“额呵呵嘿嘿,也不完全因为这个,你当时身心俱疲,她又何尝不是,而且你不是都看到了么,她是怎么来到你身边的?”
李莲花想到阿狸在万丈楼顶纵身跃下,叹一口气。
“所以这不是我们的安排,是命运的安排。”漆木山说的很是肯定,怕他多想,补充道,“胡娑只能安排你们相遇,后面的事却只能交给你们自己。为师见了那么多执念之人,就觉着这小丫头能合你心意。”
李莲花轻咳一声,面上一红,“那也得看她的……”
漆木山挑眉,“这可不像你,什么时候变得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狡黠感慨,“那丫头刚才可是放弃了回去的机会,就要留在你身边呢。”
李莲花蹭蹭鼻子,以他对阿狸的了解,她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可能跟师父期待的不是一回事,但是又不知怎么讲。
漆木山见他面色柔和,长叹一声,认真道,“但是相夷,这世间万事都有代价。你看,到现在你身上的毒也未能消解,而她又身中咒术。”
李莲花沉默了,漆木山继续道,“她有机会选择,公平起见,你也有选择的权利。”说着,抬头看向无声无息出现在身边的玄衣人。
鹤发童颜的英俊男人无悲无喜,“我可以帮你解毒,回到东海之滨,十年之前。”
“若是一切都未曾发生,李相夷还能是李相夷。但真的是这样么?”李莲花目光苍凉他摇了摇头,“李相夷并非死于剧毒,死于惨败,死于众叛亲离的一蹶不振。人人都有私心,水至清则无鱼,别人要走哪条路我管不了,人心惶惶的假象我也不愿再见。”
他的一呼百应,曾经是多少人肩上沉重的包袱,他不愿再想。他只想简简单单的,与阿狸过纯粹踏实的日子。
玄衣人面带三分笑,看向漆木山,“这回你该放心了。”
漆木山垂眸低笑,在李莲花肩膀上拍了三下,李莲花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他站起来,又置身一片迷雾中,而迷雾中传来漆木山的叮嘱,“万一见到你师娘,别告诉她你见过我。”
阿狸捧着刚煎好的药回到房间,李莲花刚好醒过来。
“你们家胡扯大神还挺讲信用,说药熬好他就能醒过来,居然没诓我。”她将药碗放在床头,被烫红的手指捏捏自己的耳垂,对身后的蓝衣少年说道。
李莲花偏过头,眼中落入阿狸弯弯的笑眼,他看一眼床边药碗,“这是什么药?”
阿狸见李莲花目光落在她的手腕纱布上,心虚地对对手指,“我尝过了没有血腥味,不难喝的。”
李莲花见她耷拉脑袋仿佛做错事的模样,叹气端碗,一饮而尽。
“长寿翁可在?”喝完药,李莲花问阿狸身后的蓝衣少年。
“主人云游去了,将这里的一切交代给我。”
李莲花点点头,刚才的一切不是假的,那么师父他……是真的离开了。
“那就有劳小兄弟告知如何可解阿狸的咒术。”
“叫我蓝杉就可以,这个咒术……哎不对,我应该先从长生门说起。”少年很是不客气地找椅子坐下来,又变出一盘瓜子果脯,沏了壶茶,大有摆茶话会的意思。
阿狸翻了个白眼抓一把瓜子坐在李莲花床头,侧耳细听。
“这天地之间充斥着各种执念,每隔百年,主人便会将其收集起来进行善与恶的分离,超度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