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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可是对面走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学生，跟他肩膀碰肩膀擦了一下，她瞧了他一眼。

李益泰脸一热，赶紧‐‐不过这两个字还不够形容他的快‐‐抿一抿嘴。可是那女学生已经走了过去。

&ldo;她看我一眼！&rdo;

站住瞧着她的背影：短短的头发，平平的肩膀，粗粗的腿肚子。

&ldo;太胖！&rdo;他想。他爱瘦子。可是这个胖得不讨厌，妈妈糊糊行了：做人不能太苛刻。

他想一下子跳过去，一把抱住她。她也许会对他笑，也许会闭着眼睛：这是表示她爱他。……

又摸摸口袋，就慢慢地走着。他叹口气，要是这个女人倚在他旁边，他们谈着笑着，买糖吃，上酒店喝酒……

口袋里是空的！他埋怨着：

&ldo;男的女的同上馆子，总是要男的出钱！&rdo;

女人要是懂得他准会爱他：现在不嫌他穷，熬几天苦日子，就得有福享的，到那时候‐‐

&ldo;我准不讨姨太太，我专心爱着她……&rso;

他回头瞧那个女学生‐‐不见了。干么她要瞧他李益泰一眼？也许有缘哩。那家伙或者是个有钱的，说不定还爱喝酒：同上馆子，她会账。

&ldo;我不要她会账：男的叫女的请，可不像样。&rdo;

他于是加快了步子。他觉得这是好兆头：王老八准会借钱给他。使劲抿着嘴，抿得嘴角发酸。

&ldo;王老八也许是个好人。&rdo;

到了王老八家的时候额上流着许多汗。可是王老八不在家。

&ldo;俊夫不在家哩，&rdo;王太太笑着。

&ldo;上哪里去了？&rdo;

&ldo;到白家去了：白家今天请客。&rdo;

&ldo;唔……&rdo;

他妈的白骏请客没请他。他瞧着王太太，她一直笑着。

&ldo;李先生坐坐吧。&rdo;

&ldo;不坐了。我找俊夫有事。&rdo;

走了几步，回头一下一大门里还瞧得见王太太的背影。

李益泰断定这王太太是个淫妇。她对他用手段。可是他李益泰看不中她。

&ldo;口那么大！&rdo;

想着就他走得更快，他怕王太太追上来。

暖暖的风吹到身上，他腿子发软。

到白骏家去么？王老八就偏偏在白骏那里！白骏现在阔了，搬在一个洋房里：他倒走运。于是李益泰感到自己的路又狭了一点，而且也更难走，仿佛这条路上满是胶水，走一步，黏一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