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一把抓住二丫,抓得紧紧的。二丫说:&ldo;爸你发高烧,刚才还说梦话。&rdo;黄风问:&ldo;我说啥了?&rdo;二丫眼里忽然有了泪,嗓子也哽起来,&ldo;爸,你在梦里使劲喊,孩子,我的孩子‐‐&rdo;
黄风别过脸,没让二丫看见眼里的泪。
二丫说:&ldo;爸我扶你上医院吧,你烧得太厉害。&rdo;黄风坚决地摇了摇头,他一辈子没进过医院,没打过一针,偶尔有风寒肚痛的,就扛,实在扛不过去,找北关老刘中医开中药。
黄风想起来,身子没法动。二丫急了,吵着要打120。黄风摆摆手,沙哑无力地说:&ldo;你去找北关老刘中医,让他开服中药。&rdo;
二丫去了没多久,空手回来了,说,老刘中医死了,今儿一大早咽的气。
黄风目光直直的,躺床上不动了。
二丫赶忙打120。急救车呼叫着开到门口时,黄风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直直地瞪住二丫,二丫吓坏了,跑到门外,抓住大夫就喊:&ldo;快,我爸,我爸……&rdo;
大夫跑进来,黄风却在床上静静躺着。二丫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细一想,不会呀,分明看见他坐了起来,双手伸直,做飞的姿势。
大夫检查后,说不碍事,就有点风寒,打什么&ldo;急救&rdo;。口气分明是在怪二丫。
这一天的包工头子车光辉却是喜事连连,竞争激烈的电信大楼工程招标有了结果,河建集团以绝对优势击败来自省内外的六家公司,一举中标。中午他请招标小组的领导吃饭,老婆刘素珍接连打电话,催他回家,说是前子舅舅来了。
前子舅舅在新疆部队上,这次专门来接前子。车光辉回到家,刘素珍正在做饭。一见弟弟,她的病立马没了,亲自下厨,弄了一桌菜。前子围着舅舅,问这问那,车光辉一时插不上嘴。饭后,他跟前子舅舅喧起前子去新疆的事。其实这是刘素珍的主意,车光辉并不十分赞成。前子舅说,部队也在搞改革,很多事跟过去不一样了,前子去了还是上学,拿不拿文凭倒在其次,关键得掌握一两门技术,将来才好安排。
一提上学,车光辉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没抱啥指望。不过,去新疆也好,换个环境。
下午五点,前子娘俩陪他舅去了乡下。车光辉想起件事,唤丫儿,楼上楼下找不到她。这才记起,进门后就没见过丫儿。这孩子,跑哪去了?
等了半天还不见,车光辉开始起疑,莫不会?他脑子里闪出一层不祥。
正犯着闷,电话响了。是省里一位领导打来的,很婉转地说,那事儿……定了。
&ldo;真的?&rdo;车光辉有点激动,心已怦怦跳起来。
领导很淡定地说:&ldo;先跟你通个气,到时该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rdo;
&ldo;好,好,好。&rdo;车光辉的心无法平静了。
搁下电话许久,车光辉还沉浸在突然而至的喜悦中。领导说的不是小事,他马上要当政协副主席了!这事跟谁都没提,一切都在秘密操作中。没想,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
晚上,车光辉应酬到一半,将客人交代给下属,自己溜出来,兴致勃勃去找黄大丫。这段时间,他跟黄大丫的关系融洽多了。黄大丫现在住在东关富民花园住宅小区内,小区是车光辉去年开发的,规格高的几幢都已住满,大部分给了领导子女,也算是投资吧。其余几幢,住的多是搬迁户。
大丫刚从医院回来,晚上叶开由他母亲照看。叶开母亲最近突然不跟大丫吵了,以前婆媳是仇人,一个见不得一个。婆婆那双眼,什么时候都有毒,尤其大丫找公公叶兆天,不管是家事还是公事,婆婆眼里立马会奔出两只蝎子。这几天婆婆却出奇的温顺、体贴,处处替她着想。大丫想,兴许是她儿子不久人世的缘故吧。
见着车光辉,大丫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ldo;你是大忙人,咋想起上我这儿来了。&rdo;
&ldo;想你了。&rdo;车光辉说着话,目光盯到大丫身上。最近他在大丫面前说话越来越放肆,有时甚至赤裸裸的,大胆至极。这怪不得他,在他眼里,大丫是一天比一天美丽。这个三十岁的女人,不知用什么魔法将他牢牢控制住,真是有&ld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do;的感觉。
&ldo;你想的人多吧。&rdo;大丫故意道,目光却温情脉脉搁车光辉身上。自从搬到这儿,大丫心情好了许多,对车光辉的误解也一点点没了。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对他,竟有那么点意思了。
车光辉这天喝了酒,胆子有点大。加上他来得突然,大丫没准备,身上还穿着睡衣。大丫喜欢粉色,睡衣清一色是粉的,淡粉或者粉红。衬托得她的皮肤更白,脸虽有些憔悴,但仍然掩不住诱人的美丽。尤其睡衣里半裸的一对苏胸,粉中透着白的辱沟,令人想入非非,欲火中烧。
见车光辉目光有些异样,大丫不自在,说:&ldo;你先请坐,我去换件衣服。&rdo;车光辉猛地抓住她,不容分说就将大丫揽了过来。
&ldo;你?&rdo;大丫想挣扎,又感觉自己没有力气。
车光辉啥也不说,捧起大丫的脸,眼睛痴痴的,两股子火灼烧着。
&ldo;不要……&rdo;大丫扭了一下。
车光辉更紧地将她揽过去。
&ldo;不要……&rdo;
&ldo;要!&rdo;车光辉再也不想忍了,干吗要忍,他已忍得够久!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成他的猎物了。他觉得自己已够君子,如果再君子下去,他就不是车光辉,怀里这位也不再是黄大丫。
黄大丫迷惑极了,也兴奋极了。她在内心里幻想过这一刻,也尝试着抵抗过这一刻,可每次抵抗的结果都是更深地陷进去。她像是挣扎在沼泽地上,越是想拔出双腿,双腿却陷得越深。她痛恨自己,怎么能这样啊。他是什么人,能跟叶开相比?可马上又想,这人身上有股子野性,这野性,是叶开这样的男人不能比的。况且……黄大丫拒绝着自己,不想让自己想到钱,或跟钱有关的字眼。可是没有办法,叶开一场大病,让她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字的存在,没有钱真的不行。这个世界上,你可以仇视一切,独独对钱,对财富,不能抱有仇视。以前根本不世俗的黄大丫,现在也变得妥协起来。
兴许,妥协就是人生。黄大丫这么想着,抓着他的手慢慢变得无力,整个人变得像抽了筋似的。车光辉敏锐感觉到这点,一双大手越发变得有恃无恐,在黄大丫身上极尽贪婪地抚摸。黄大丫动弹不得了,闭上眼,任由车光辉折腾。
空气变热,变得干燥。两个人大张着嘴,像缺水的鱼。那团粉红的身子一旦牢牢贴在身上,车光辉身体立刻着了火,双手再也不文明,疯了一般探进去。大丫啊啊叫着,间或发出&ldo;不要啊,不要&rdo;的呻吟。但她的身子分明又在迎合,在发着另一种呼唤。两人挣扎一会,世界就成另一种样子了。不知啥时,也不知是谁在先,总之,他们的唇吻到了一起,是热烈的,激情四she的,又是迷茫成一片的。他们吻得很持久,一个要把一个吸干一样。后来,后来他们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