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辙王真的在美食嘉年华出了事,宁州牧知道自己肯定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了。
可是有谁如此清楚辙王的行踪呢?他身为宁州州牧也丝毫不知道辙王出现在自己辖区内。
大概只有辙王的敌人了吧,这就更不好确定了,谁知道究竟是匈奴的奸细,还是被辙王挡了路的人,没准活在辙王阴影里的太子也有可能出手。
生平头一次,宁州牧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刺客完全查不出身份来历,带人围堵广场的把总也一脸迷糊,完全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上千人的队伍,没有人察觉突然多出的几张面孔,即便有,也不过以为是新人,那几人堂而皇之的发起攻击,连前奏都没有。
世界上最难破的杀人案是什么?
不是筹谋已久,精于算计,天衣无缝的有目的有预谋的杀人案,而是那些偶然路过,临时起意,拔刀杀人,扬长而去的案例。
只要现场没有留下痕迹和影像,调查人员在追杀死者身份及社会关系,研究杀人动机时,就会忽略偶然路过的人。谁能想到无仇无怨的,有人会出手杀人?
当辙王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太子也是懵的,自从得知那个消息,派人追杀朱亦辙之后,死士营就被朱亦辙查了出来,灭了个一干二净。
他倒是想继续派人追杀朱亦辙,然而北疆大战朱亦辙实在赢得漂亮,正在风头浪尖上,这时候谁敢动他,圣上一定不会放过,搞不好查出死士来源,反而惹祸上身。
所以他万分克制,暂时没对朱亦辙动手。
一听到朱亦辙遇刺,太子第一反应是把手底下的人喊过来,确认有没有人妄自揣测他的意思,私下动了手,确认没有之后,他松了一口气,随后心又提了起来。
妈蛋,要是朱亦辙自导自演的怎么办?
他是想借这次机会栽赃嫁祸给自己吗?以前的事情没准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他可以串联起来,然后,这个锅他就得背了。
太子想想都觉得这个计划太可怕了,不不,也许不一定朱亦辙自导自演,自己的几个兄弟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也有可能玩这么一出嫁祸给他,拉他下水。
只有京郊那座风光优美的别苑里,有人跪下向“公子”请罪,“行刺失败,请公子责罚。”
“公子”正由人服侍剪指甲,没理会汇报的属下,直到所有指甲剪完磨平,他端详了一下修长的双手上干净整齐的指甲,这才开口道:“要是朱亦辙那么容易刺杀,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你们能找到刺杀机会就不容易了。”
属下闻言心里一松,僵硬的脸上扯开一丝笑,“只是跟踪他时恰好发现他没带护卫出行,临时安排的刺杀,虽然没成功,但估计也没人猜得到是我们出手,太子没准怀疑是其他皇子出的手……”
“公子”打断了属下的邀功。
“好了,对朱亦辙的刺杀任务到此为止,我有其他安排。对了,你们好像射伤了其他人?”
属下点点头,“是的,妙味斋的沈娘子刚好站在朱亦辙身边,被乱箭射中了。”
“箭头用了药吗?”
“是的,箭头上都涂了剧毒,能瞬间入侵心肺,让人吐血不止,一刻钟内就能毙命。”
“有解药吗?”
“没有,不过用内力逼的话,还是可以逼出来的,只是肯定有余毒残留,身体今后也会受到影响。”原本可是特地为朱亦辙准备的,哪怕要不了他的命,也能让他变成病秧子,上不了战场,把他从镇北军统帅上拉下来。
“可惜了。”“公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可惜没射中朱亦辙,还是可惜毒药可解,挥手让属下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