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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叶润明嘴角带笑地看了他一会，坐回自己座位上。

一时间，元忏在自顾自低头吃着米粉，叶润明则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吃。两人都没有觉得不自在，仿佛这不过是他们长达四个月以来的心理疗程中的一个定期项目。

终于吃完米粉的元忏，抬头发现叶润明虽然目光看向他，却又没有聚焦在他身上。

&ldo;叶总，你在想什么？&rdo;元忏拿纸巾仔细地擦干净嘴巴，用一种与刚才不太相同的音调问道。

&ldo;这就开始了？&rdo;叶润明回过神来，&ldo;吃饱了吗？&rdo;

&ldo;嗯，吃饱了。&rdo;元忏点了点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一瞬间，竟有种两人都在照镜子的错觉。坐着的他们正是彼此的镜像，尝试用微小的变动来试探对方。

&ldo;我在想李烟。&rdo;叶润明沉默一会后，轻声说道。在这有些吵闹的餐厅里，这几个词落在元忏的耳朵里，格外响亮。

&ldo;你是在担心吗？&rdo;

叶润明看到元忏已经戴上眼镜，拿着笔快速地记了几笔。&ldo;是的，我没想到我竟然会担心她。&rdo;他清了清嗓子，&ldo;确切地说，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开始担心别人了。&rdo;

元忏听到最后一句话，在咨询期间鲜有地露出了笑容，&ldo;说明我们实验成功了。至少成功了一半，你不再拒绝那些帮你理解他人的情感了。&rdo;

叶润明点了点头，眉头却克制不住地皱了起来。

&ldo;那趟车还有多久能到？&rdo;

&ldo;半小时。还有半小时就到这里了。这是终点站，他们一定会来的。&rdo;元忏解释，&ldo;叶总你也别太担心，李烟会没事的。&rdo;

叶润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似在问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ldo;不知道李芯那小丫头现在在你妈妈那儿怎么样了。&rdo;

元忏对上叶润明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ldo;她很好，刚刚我点餐的时候收到我妈的消息，她已经做完作业，看会电视就准备睡觉了。&rdo;

&ldo;那就好。&rdo;叶润明想了想，&ldo;那其他人&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元忏等着叶润明的后半句，可叶润明就这么停在那儿，望着餐厅外面，不知在想什么。元忏等了一会儿，确定叶润明已经神游别处，只好开口道，&ldo;叶总，叶总？&rdo;

&ldo;嗯？&rdo;叶润明回过神来，&ldo;对不起，我最近吃了你开的那些药，总是有点容易走神。&rdo;

元忏安抚道，&ldo;那些药都是让我老板看过的，没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老板交情这么深，不用担心。&rdo;

&ldo;我只是不喜欢老是这么疲惫。以前创业的时候虽然天天熬夜，可我总是精神百倍，因为我有目标，我有团队，我有爱我的人，更有我爱的人。&rdo;叶润明叹气道，&ldo;可现在我除了一个冷冰冰的公司，和对待我像对待一个符号的一群下属，什么都没有了。我爱的人抛弃了我，爱我的人放弃了我。&rdo;说着叶润明就低下头，双手撑着头，遮住眼眶。

&ldo;没事，今天这个实验结束后，你就可以有爱你和你爱的人了。&rdo;元忏关心地说。

&ldo;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所以才一直找你老板要求让你来做我的心理咨询师。而我每次见你都会说出一些我从来没对外人说出过的事和感受。&rdo;叶润明的声音被他手遮住，听起来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暗自流泪，&ldo;每次在你面前，我都特别脆弱，特别无助。&rdo;

元忏起身坐到叶润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没事，能展现脆弱是打开心扉的第一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do;

叶润明拿开遮着自己脸的双手，眼睛有些泛红。他开玩笑说，&ldo;有时候我还挺后怕的，我这么多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万一哪一天你想要控制我做什么，我也无能为力。&rdo;

元忏忍不住笑出了声，&ldo;叶总，你知道我只是个实习生吧？我还指望能靠着你这个大客户好好在我老板那里表现，以后还能转正呢。我能做些什么啊！&rdo;

&ldo;我逗你的，看把你给吓的。&rdo;叶润明笑着搂住元忏的肩膀，&ldo;小元啊，你还是太单纯了。&rdo;

元忏配合着点头。

&ldo;我们出去外面等吗？&rdo;叶润明看了眼手表，&ldo;在餐厅里等着我总怕错过他们。&rdo;

&ldo;嗯，我们出去吧。&rdo;

这次元忏先行一步拉开门，等叶润明出去之后，才跟上去。

&ldo;你说，你的那个同学侯大树能完成任务吗？&rdo;叶润明问走在他旁边看着写字板上的内容的元忏。

&ldo;当然可以。&rdo;元忏头也不抬地回道，&ldo;大树和我上学期间关系可好了，亲如兄弟。当初选择他作为这个实验的变量就是因为我们这亲如兄弟的关系。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rdo;

&ldo;所以你在给他的新华字典里面放了什么东西？&rdo;叶润明好奇地问道。

&ldo;叶总，你知道的，我是不能告诉你其中内容的。告诉你的话，会影响实验结果。&rdo;元忏抬起头认真地对叶润明说道，&ldo;你若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而参加这场实验，你就不会担心他们，转而去分析那些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从而忘记这场实验的初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