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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ldo;真感人哪!&rdo;

&ldo;别愚弄人了，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罢了……世上有单纯的读者，就像安立那样;也有更高超的读者，能够跨越一般的刻板见解‐‐勇敢的达太安、具绅士风度的阿托斯、善良的波托斯和忠诚的阿拉米斯……哈!请原谅我失笑。&rdo;她戏剧性又阴险地笑着，&ldo;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其实，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和崇拜的人是谁?……那位金发的贵妇，拥有坚强的意志，选择自己的主人，然后为其效忠，孤军奋战，最后却被四个铁石心肠的&lso;英雄&rso;们残暴地杀害了。&rdo;她愤恨地看着科尔索，&ldo;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幅画面：夜里，河畔边，四个混蛋跪在岸边，却毫无怜悯心。在河岸的另一头，一个刽子手正高举着剑对准了女人雪白的颈背……&rdo;

一道闪电突然照亮了她变色的脸庞、纤细白皙的颈项和愤怒的双眼，那里面似乎在回顾着，她曾经历过的悲剧性的一幕。00ks接着，窗格子被雷声震得嘎吱作响。

&ldo;一群混蛋!&rdo;她低声重复道，科尔索不清楚她究竟在骂他和他的伙伴们，还是骂达太安和他的朋友们。

女孩坐在窗台上，手上拿着从袋子里掏出的《三个火枪手》。她平静地翻找某一页，依旧是旁观的态度。找到以后，她把翻开着的书抛到床上，不发一语。那里正是一幅琳娜刚刚描述的场景。

&ldo;victa　iacet　virt，美德被战胜了。&rdo;科尔索喃喃道，他皱眉看着这幅和《幽暗王国的九扇门》的第八幅版画极为相似的插画。

她看到这幅插画，变得平静许多。她挑挑眉，冷漠又讥讽地说：&ldo;说得好。&rdo;她同意道，&ldo;你当然不至于会以为，达太安是代表着美德吧?那个只会投机的伽司戈尼人……他连对女人都不在行，整本书里，他总共也只征服了三个女人，而且有两个是被骗的。他挚爱的是个庸俗的小小中产阶级，皇后的女仆;另一位是那个凄惨地被他利用的英国女仆。&rdo;琳娜发出像是羞辱对方般的笑声，&ldo;至于他在《20年后》里的私生活呢?……和房东太太睡觉以节省租金……这位男主角和那些女仆、店家女主人等人的情事真是美妙啊!&rdo;

&ldo;但达太安也成功引诱了米莱荻啊!&rdo;科尔索恶意地指出这点。

愤怒的光芒再度冲破了她眼里的冰霜。若眼神能杀人的话，科尔索这时一定已经倒在她的脚下了。

&ldo;不是他本人引诱了她，&rdo;女人回答，&ldo;当那个蠢人躺在她的床上时，是用了欺骗的伎俩，伪装成另一人。&rdo;她的神情恢复冷漠，双眼如剑一般地插在他身上，&ldo;关于这点，你和他倒也挺相似的。&rdo;

拉邦弟凝神倾听着，旁人几乎可以听见他脑里转动的声音。他忽然皱着眉问道：&ldo;你们该不会是……&rdo;

他回头希望女孩同情他的立场，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但女孩仍然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ldo;我是白痴!&rdo;那个书商说。他跑到窗台边，撞着自己的脑袋。

琳娜轻蔑地看看他，然后问科尔索：&ldo;有必要带他来这里吗?&rdo;

&ldo;我真是白痴!&rdo;拉邦弟重复道，继续用力地撞着头。

&ldo;他自以为是阿托斯。&rdo;科尔索为他辩解道。

&ldo;我看说是阿拉米斯还比较合适，自大又愚蠢的家伙。你们知道他时还会望着自己在墙上的侧影吗?&rdo;

&ldo;喔!&rdo;

&ldo;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rdo;

拉邦弟停止了撞窗的动作。

&ldo;喂!你们偏离主题了，&rdo;他窘迫地说，&ldo;回到正题上吧!&rdo;

&ldo;没错。&rdo;科尔索同意，&ldo;我们刚才在说关于美德的问题，米莱荻。此前你不是还在发表对达太安和他的朋友们的大论呢!&rdo;

&ldo;有什么不对吗?……那些虚张声势、只会利用女人、吃软饭，一天到晚只想着发财出名的所谓骑士们，难道就比聪明又英勇、为主子忠诚地赴汤蹈火的米莱荻更具美德吗?&rdo;

&ldo;对啊，还包括杀人。&rdo;

&ldo;你刚才也说了，这是故事里的逻辑规则啊!&rdo;

&ldo;故事里的规则?……看我们从哪个角度来看吧!你丈夫的死可是在小说情节之外。01&rdo;

&ldo;你疯了，科尔索。没人杀了安立，他是上吊自杀的。&rdo;

&ldo;难道法贾也是自己溺死的?……难道昨晚温汉男爵夫人是自己不小心把微波炉弄炸了?&rdo;

琳娜回头看看拉邦弟，又看看女孩，想确定自己没听错。她首度表现出惶恐的样子。

&ldo;你到底在说什么?&rdo;

&ldo;关于那九幅版画，&rdo;科尔索说，&ldo;《幽暗王国的九扇门》。&rdo;

关着的窗外，在风雨的声音中传来遥远的钟声。几乎在同时，屋子里从走道和楼梯下也传来同样的11下钟响。

&ldo;看来这故事里的疯子还不少。&rdo;琳娜说。

她注视着门。在最后一声钟响后，听到了一点声响，女人的眼底泛起胜利的光芒。

&ldo;小心!&rdo;拉邦弟惊跳起来喃喃道，而科尔索这时才领悟了情况，他从眼角余光瞄见女孩从窗台上警觉又紧张地直起身子。科尔索清楚地感受到一阵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里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