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毕,穿着绸缎衣裳的老板拿着账本走过来说:&ldo;这几日花的钱都在这账本上,各位是时候结账了吧?&rdo;
流寇领袖喝的尽兴,之前舍不得付钱,想着这白得的银子在自己的口袋里多热乎几天,也好有个念想,如今他看了眼账本却扬扬手说:&ldo;付钱,不就是一千两吗?老陈,把我的口袋拿来。&rdo;
其他几位身上虽说是有银子,但是很多都充公了,因为这首领说了,几日来的花销都要统一管理。老陈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巴,美滋滋地去楼上拿口袋。
还未到房间,便问道一股鸡屎的味道,用力挥了挥袖子又捂住嘴巴,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太重了些。
打开房门,臭味增进了一倍。
所有充公的银子都被领袖放在了木柜里,老陈平日里最听话,于是掌管了柜子的钥匙。
老陈记得那钱袋子还是自己从老家带来了,本是他老婆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大红袄子的边角料拼接而成的。
他屏住呼吸准备开锁,心中不免忐忑,不知道这味道是不是柜中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他开打柜门,一坨黑乎乎的,老陈仔细一看才看出,这边是那大红袄子边角料做的口袋。
他见着布料周围还渗出了液体……
&ldo;这是什么?&rdo;老陈是来取银子的,这一坨黑乎乎的拿下去,没人会说这是银子,掌柜的也不会收这一坨作为酒钱。
他害怕得不敢下去,想着这其中定有蹊跷,明明是天上掉下来的银子,怎么就变成了鸡屎?
楼下流寇们纷纷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掌柜的又来了提醒着付钱之事,领袖白眼,像个暴发户一样张口说:&ldo;少不了你的。&rdo;
但是眼见着老陈还没上来,领袖只好自己上楼看看,闻到同样的味道,捂着鼻子见着老陈背对着门口,面对着柜子站着,他死命的盯着的是什么?
&ldo;嘿,叫你拿银子,你在这干嘛?&rdo;领袖很不耐烦。
&ldo;头儿,你看……这是银子?&rdo;老陈怯怯地说。
领袖倒是激动伸手去摸,却立即缩回:&ldo;这是啥?这么臭,我的银子呢?这不是之前的口袋啊。&rdo;
&ldo;头儿,这是我老婆亲手做的口袋,我知道,你看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老陈,这里面如今没有银子了,肉是软软的鸡屎。&rdo;
&ldo;鸡屎?怎么会是鸡屎?这京城人心险恶,和掌柜的要了个锁头,难道是其中有诈?把银子偷偷拿了去?&rdo;
领袖气势很足地提着这坨鸡屎下了楼,老陈跟在身后战战兢兢,想着接下来,他什么都不想负责了,如果这事情搞不定,恐怕银子就要他自己赔。
&ldo;店家,你别小瞧了我们几个远道来的,是不是偷走了我们的钱财?给我们换成了一坨鸟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