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心、翻涌的血液,顾浲好像失去了语言,金黄色的小猫伸长的爪子够向透明的悬浮车顶。“喵!!!!”门口的星盗们浑身一抖,一低头就看到小猫仰着头张着嘴叫的“撕心裂肺”。络腮胡:???什么意思?仇临恍惚间好像听见了小猫的叫声,他睁开被血模糊的眼,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从他冥柯踢下去后,联盟军和警虫就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机甲内仇临的汗混着血几乎成流的在淌,他的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因为过多服用解药的后遗症彻底发挥了出来。缺失信息素带来的精神海的狂乱,以及身体的无力让他更加想起顾浲。他答应了顾浲要照顾好他的宠物,那小猫身上带着顾浲的味道,是他那个消失的雄主留给他唯一的慰藉。联盟军几乎眨眼间赶到,制式的悬浮车把仇临团团围住,冰冷的机械音从车内传来,“仇临,伤害雄虫、查办期间私自外出意图逃跑,根据联盟法律,联盟军地带走仇临。顾浲看破了列克特所有的算计,蓝绿色的眼眸里一片死寂。列克特……轻而柔的嗓音在顾浲身后响起,“他只是服用了太多药剂才这么弱,放心,他死不了。”顾浲回头看向菘鸦,急切的反击情绪让他压根没注意菘鸦说的药剂是什么,他只想着心里的计划。顾浲头顶的仇临冷冷的嗤笑一声,“回去?你们可以来试试。”那边联盟军队沉默片刻,统一的悬浮车唰唰地支出枪瞄准仇临。“等等!”就在顾浲忍不住冲出去的时候,一辆悬浮车横着冲了过来,车门打开,戈迪克和老许跳了下来。老许腿打着颤,嘴里念叨着“我的虫神、我的虫神啊……”向仇临走来,掏出手帕帮仇临擦血,戈迪克更是用身体挡在仇临面前。仇临握住老许的手腕,面对几十杆枪口语调依旧丝毫不慌,开口问的第一件事就是顾浲,“雄主回来了吗?”老许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说不出话地哽咽着,仇临垂下有些发昏的头靠坐在道路边的围栏。老许给他擦着血,戈迪克挡在他面前,外面是密密麻麻围了一圈地伸出枪的军用悬浮车,道路下面,顾浲和一众星盗正看着这一切。“我的智脑坏了,收不到消息,顾浲他给你发消息了吗?他的猫我还没找到……”老许几乎泣不成声,哽咽地开口,“将军,少爷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心疼的,我们先回家,猫我们慢慢再找好不好?”仇临摇了摇头,“他一定很喜欢那小东西,他从没嘱托过我什么,除了这只猫,我要去把他找回来。”仇临刚要挣扎着起身,那群军用悬浮车瞬间涌来上来,“仇临,你要为了一只宠物舍弃自己的命吗?”顾浲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牙咬得死紧,两只耳朵背在脑后压得很低,“菘鸦,你想抓那个领队,知道反联盟组织的据点是吗?”阴柔的雄虫推了下眼镜,“还用说吗?”顾浲回过头,蓝绿色的眼眸沉如古潭,“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做到,我甚至还可以给你一个杀掉列克特的机会。”菘鸦绕着自己的头发,“条件呢?”金黄色的小猫抬头看着那个执拗的雌虫,心里又酸涩又柔软,“引那些联盟军开枪,把仇临带给我。”烈尔德络腮胡晃了晃,开枪了那仇临还能活吗?菘鸦却明白了顾浲的意思,眼眸流转,爽快地答应了,“烈尔德,你去。”“啊?老大,我怎么去?”菘鸦妖媚地对他钩钩手指,勾得烈尔德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别看他们这些雌虫星盗一个个如狼似虎,菘鸦还是个长得很不错的雄虫,但他们没有一个敢靠近,甚至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才好。实在是菘鸦这个雄虫太渣、太伤雌虫心,而且他的性癖连他们这些糙星盗都受不了啊!那不只是痛苦,是真的致死。烈尔德最后还是出去了,他绕到一侧,等着老大的信号。菘鸦斜睨着那背对着他的小猫,眼神里的兴趣看的四周星盗纷纷忍不住后退,甚至想凭空消失。顾浲懒得理菘鸦,小爪子快速地拨弄着智脑,他让波比直接散布恶利斯走私黑心军火导致帕修斯战役失败,无数军雌牺牲的消息。既然列克特迟迟不动手,甚至选择隐瞒,那就别怪他掀起民愤。另外,他还让波比在暗市散播一些谣言出去,就说帝国最近动作频繁,以列克特多疑的性子,不可能坐得住。之后他又给雅格尼斯发了条消息:——如果想见艾什纳,就来自己一个虫来见我。顾浲自然不可能真的让他见艾什纳,但他敢肯定,雅格尼斯那个傻瓜一定会来。列克特敢算计他老婆孩子,他就让列克特家破虫亡。最后他给老许发来条消息:——仇临有我,你和亚当·肯尼迪守好家里,我很快回来。一切准备就绪,顾浲回头看了菘鸦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抬手按住耳朵上的通讯器,“动手。”说完菘鸦的精神丝当即伸了出去。顾浲立刻抬头紧张地看着仇临,右侧枪声一响,联盟军立刻开始反击,一阵激光与硝烟中,菘鸦的精神丝托着昏迷了过去的仇临缓缓收了回来。顾浲抬头看着被戈迪克护住的老许,老许似乎和戈迪克说了什么,戈迪克犹豫了一瞬背着老许上了悬浮车。顾浲这才放下心来,两步跑到被放在躺椅上的仇临身边。金黄色的小猫在仇临脖颈间闻了又闻,白色纤长的胡须传来仇临脖颈脉搏一下下跳动带起的震颤,小猫停了半晌,轻轻用头蹭了蹭仇临的侧脸。顾浲很快抬头,小耳朵有些发红地甩了甩,伸爪按住仇临嘴角的血迹。他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刚才的那一幕。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顾浲就是猫,相比起一只宠物,仇临的命确实更重要。可这个雌虫,机缘巧合的,在同样不知道他是顾浲的情况下,却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甚至不惜放弃生命。很傻很疯,但烫的顾浲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种宁可抛弃一切、与整个世界背道而驰,坚定不移选择他,那种被肯定的安心感,即使此刻都萦绕在顾浲心中,怕是这辈子都会萦绕不散了。菘鸦抱臂坐在一旁,看着金黄色的小猫“深情”地望着仇临,带着白毛的小爪子被血染红就换一只继续仔细地擦着,凝望半晌,突然伸出小舌头舔了下仇临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