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江南的事,世族们再插不进手,顺帝现在只等一个结果。“你破例用的人,能担起重任?”顺帝握住陈瑾的手,显得紧张的问。这是最大的问题,也是能解决世族无法再继续控制江南的根本?问题。如果人不可用,陈瑾一番经营终将付之东流,天下官场,依然得是世族的。“能。”陈瑾铿锵有力地回答,给顺帝一颗定心?丸。“我拖到今日才回京,就是想为他?们多争取些时间?。年下事多,也是最容易闹事的时候。年过得好,世族们想挑刺也就没那么容易。”陈瑾这点小?心?思没打算瞒顺帝,父女二人间?的默契,这点事也不必多言。顺帝认同,“不错。朕也知道?你是不想让人有机会堵你。只是司徒安之在城门等了?你一日,你也该见他?一面。”那可是陈瑾的未来夫婿,怎么能如此冷淡。陈瑾听着吧,想了?想侧头问:“父皇,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一个女人要如何才能令这个男人辗转反侧?”顺帝这辈子就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陈瑾这一问,顺帝想了?想道?:“求而不得。”“得不到的永远最好。”陈瑾认同,越发觉得顺帝这个当爹的靠谱。“你是在告诉朕,你有意冷着司徒安之?”顺帝挑眉瞄了?陈瑾。“孩儿从小?就看?着,无数的世族贵女为司徒安之绞尽脑汁。若是哪个贵女能让司徒安之瞧一眼,说一句话,都会引起公怒。首当其冲出手的就是宜佳姐姐。“想安生过日子的人,不会考虑司徒安之那张貌似潘安的脸,也不会觉得一个足智多谋,素有主见的人,值得费心?靠近。“孩儿不喜欢司徒安之,既不喜于他?那张脸招蜂引蝶,亦不喜他?行事冷漠,木石心?肠。“宜佳姐姐待他?如何?连父皇原本?不想让司徒家再娶一个公主,终是愿意放弃原则,让宜佳姐姐嫁给他?。“从始至终,司徒晋纹丝不动。他?的心?里眼里,没有一丁点宜佳姐姐。“如此冷心?之人岂是良人。我既不喜于他?,更愿意和他?保持距离,免惹事非。”陈瑾对司徒晋的不喜,更多是源于司徒晋对宜佳的态度,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任你倾注再多的热情,真心?,都融化不了?他?。顺帝没想到陈瑾如此通透,很多人看?不见的本?质,她了?然于胸。“如今你可要反悔?”顺帝想起陈瑾和司徒晋的婚事,这一刻的顺帝想给陈瑾反悔的机会。“不,不必。我和宜佳姐姐不一样,宜佳姐姐要的是司徒安之真心?,我要的是利益。”和司徒晋成婚,双方各取所需,有何不可。顺帝一叹,“本?不想让你经历这些。”懂事的孩子,总会让父母多疼爱几分的,顺帝这诸多的儿女中,最是体恤他?的便是陈瑾。他?曾想,这是他?最小?的女儿,将来定让她嫁一个如意郎君。然而让顺帝想不到的是,陈瑾为了?大齐,可以选择远嫁和亲,也可以嫁与她看?清,视之非良人的人。这份心?意,不过都是为了?他?这个父亲。“我是大齐的公主,金尊玉贵的由天下百姓供养长大,我也该尽我的一份心?,为天下百姓做些事。”陈瑾一直感谢那些对她好的人,也愿意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大齐,有些担子习惯了?,便不觉得重。“二哥和三?哥如何?”陈瑾出京前,顺帝想压着儿子们,让他?们全都得老老实实的呆着。日子不浅了?,陈衍犯下的过错,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确定这一点后,顺帝必有作为,陈瑾想知道?,另两位兄长如何?各有盘算顺帝忧心的,同样也是陈瑾忧心的,天下如?今再好?,若后?继无人,一切都如?镜中花,水中月,轻易可毁。当日的顺帝下不了决心动陈衍,陈瑾揭露陈衍犯下的过错,让顺帝明白,陈衍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成为大齐的后患。一个?心无百姓,为了争权夺利,不惜一切的人,他拿什么担起天下?将天下交到这样的人手里,等于一手葬送江山。“你难得心急。”顺帝也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陈瑾表现?出?的忧心,他都懂。“父皇就不急?”陈瑾急,也是因?为两位兄长究竟能不能担起重任,关系着陈瑾下一步计划。顺帝自然也是心急的,拍拍陈瑾的手背,“越急越是不能急。”话说来确实?不错,人在越心急的情况下,就越不能着急,免得自乱阵脚。“好?了,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今夜有?宴会,你想?知道的,宴会上慢慢看。”顺帝安抚陈瑾,让她有?些耐心,千万不可心急了。陈瑾眨了眨眼睛,也对,顺帝就算看出?儿子哪个?更沉得住气,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宫里的人,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们有?所猜测。“趁着时候早,我回去?睡一觉。太累了。”从去?江南到现?在,陈瑾忙得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回家了,凡事有?顺帝顶着,陈瑾可以放心了。“那就回吧。”顺帝瞧了陈瑾瘦了一圈的脸,亦知她的辛苦。陈瑾福身?,“儿告退。”高高兴兴的退去?,叫顺帝看在眼里,心情都不由变好?。陈瑾回来,除夕了,各家的消息依然灵通。朱家那边得到消息,朱贲即问:“公?主回来,可去?看过朱嫔?”各家的眼线都不少,想?知道明面上的事,对他们并?不是难事。一旁的人听到询问,如?实?答道:“不曾。”这对朱家的人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讯息。“似乎是公?主累了,回宫便歇下了,晚上还有?宴会。陛下也不想?公?主累坏了。”隔得虽远,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总会从细节中判断出?怎么回事。“四皇子必为陛下所弃,我们朱家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究竟如?何是好?。”话,在自家人面前可以如?实?说,后?路,大家都要?一起商量着来。“上回夫人去?见过康乐公?主了,可得到的信息并?不多。”朱央这位舅舅提起上因?自家夫人出?面的事。朱贲道:“过几?日我亲自下帖。”言外之意是要?亲自跟陈瑾碰面啊!“这,公?主虽是公?主,毕竟是小辈而已。父亲你可是她的外祖父。”朱央着实?觉得朱贲不宜亲自给陈瑾下帖,未免太把陈瑾当回事了。“哼,看看朱嫔,看看四皇子,你以为我们这点血脉关系重要??”朱贲极是不屑,亦不满都到这个?地步了,朱央依然看不清局势,不明白陈瑾是个?怎么样的人。朱贲想?起这些年顺帝对陈瑾的宠爱,陈瑾一直都是乖巧聪慧的模样,感叹:“陛下宠爱康乐公?主,我们总以为是因?为公?主出?生时天降异象,更有?国师预言。从未想?过,公?主能得宠,靠的更是她自己。”朱央挑眉,“公?主乖巧懂事这一点?”眯起眼睛,朱贲的眼中透着警惕,“她是最懂陛下心思?的人。陛下所求所思?,她皆一清二楚。“而且通过最近发生的事能看出?,她和四皇子不一样,更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公?主,是啊,都以为公?主不像皇子,谁能想?到她敢把江南八成的官员尽都关入大牢。“这般手笔,换作你我都未必有?这份底气。”朱央平静地陈述道:“那也是因?为陛下给公?主撑腰。”朱贲不屑地冷哼,“同样是有?陛下撑腰,四皇子如?何行事,康乐公?主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