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冤枉?”
“你们也配跟我来谈冤枉?”
“若你们都是受害者了,那关中人人都是受害者。”
“关中黔首难道不是受害者,官府难道不是受害者,船上的水手船夫,他们难道不是受害者?”
“你们现在再跟我说说,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闻言。
商贾脸色一僵。
冯栋眼皮一跳,沉声道:“钟先生,这次沉船船只是我们的,船夫水手也是我们的,船上的盐铁更是我们花钱买来的,我们的确是最大受害者,而先生的欲加之言,完全是在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嵇恒冷笑一声,不屑道:“那也要看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是无意,算是颠倒黑白。”
“但若是有意呢?”
“这难道也算颠倒黑白?”
冯栋目光微凝,低垂着头,面色更显凝重,只是道:“钟先生所说,我确实不明白。”
“沉船本就事发突然,何来有意一说?”
“先生可有证据?”
“大秦以法立国,一切当讲证据。”
“无证据不立!”
“冯老家长对律法倒是颇为精通。”嵇恒点点头,道:“不过事关这么多人,的确该严谨一些,毕竟查到盐铁最终的下落,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因而这次只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认罪。”
“眼下我却是明白了。”
“不过盐铁下落尚且不谈,这次的沉船,你们又准备担多少责呢?”
嵇恒丝毫不急躁,慢条斯理的问着。
冯栋等人则心底发寒。
嵇恒的态度太过强势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们心中很是不安。
再则。
嵇恒的话总是半说半藏。
让人辨不出真假。
这也让他们身上的压力陡增。
“担责?”冯栋拱手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担责?”
“怎么?还想隐瞒?”嵇恒道。
“不敢。”冯栋道:“只是不知先生想让我们说什么?或者是先生想听到什么?”
“我等愚昧,实在不知。”
嵇恒目光清冷,寒声道:“沉船之事,你认为商贾能担什么责呢?”
冯栋咽了咽口水,咬牙道:“还请先生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