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貌似乎也在告诉羽主此事再无转圜商榷的余地。
羽主听着这般冰凉的话,怔在当场,她原就不过是顺嘴说了一句罢了。
不曾想十数年弹指一挥间,眼前人还是没变。
她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像浸在冰水里一般,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持重沉稳于客套。
反唇讥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兄说得对~”
春夜清凉,郑司寇独坐,听着这话,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抹忐忑和惊惧。
他过往流冰般的岁月里,他也曾无数次想起眼前人的面容,日夜思索起她的一言一笑。
如今这般了,更不知论及旁事该如何着手。
冷血般的话,两人其实互相说的一句也不少。
“何事?”
他咽下一口苦气而问道,唇角牵起的笑意万分僵硬。
“楚还淳,小阁主,师兄怎么看?”
羽主不答反问,问得却也是遮遮掩掩。
终究是二人之间隔阂过深过久,此事换到寻常故人身上,许是不会这般剑拔弩张。
郑司寇同样也是不肯依言作答,而道:
“我早已不是金羽阁之人了……羽主问我~?”
好一个早已不是同路人,羽主闻言,面上已然是不悦了。
缄默不语,静静站在一旁,身子微微在春寒中有些晃动。
“来者是客,坐吧~”
寥寥数语,无情撩拨。
羽主看着眼前人,许久才挪动步子。
而心中酸楚难言,想到曾今种种、当下这般,几乎要落下泪来。
“还淳……若我记得没错,金羽阁与魏国师联手差点将她在帝都外就给办了。”
“那是翎玉擅作主张,我……”
羽主面对着他,经受着这般言语形貌,再隐忍心性也是不行了的。
“以前与你说过多少次,统领事务,御下之时该当凭借而非作为,无需事必躬亲,你哪儿有那么多心力顾上那么多事儿,翎玉鬼主意多,被钻了空当你反过来又对着我生气……”
“师兄~!”
经年之后在被数落教训,而又如曾经般以娇嗔打断。
回过神来,两两相识却是无言。
羽主一身月白掐金衣衫,仿佛笼罩在烟中雾中的月,面容绝俗。
意识到郑司寇的话语中潜藏的温意,苍白憔悴的肌肤间登时跃上一层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