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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萧飏面色冷峻回过头继续前行，萧天痕悻悻地撇了撇嘴，毫无形象地趴在马背之上，让后方的一干臣子满头黑线，堂堂皇子就那趴在马背之上开始打盹，众臣叹息摇头。修涯很快回到前行的队伍中，既然是应公公请她过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也放下心来。

宽敞华丽的马车之内，素装浅淡的女子望着掀帘而入凤浅歌不由一笑。凤浅歌微一点头：&ldo;见过容贵妃娘娘。&rdo;

容贵妃轻然一笑：&ldo;修夫人的病，可好了？&rdo;

凤浅歌含笑答道：&ldo;多谢贵妃娘娘挂念，已经好了。&rdo;看来苍月帝虽深居宫中，却是对汴京的大小事务了若指掌，这样老谋深算的帝王，竟然就看着自己妻妾，儿子，朝臣，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管不顾。

容贵妃起手斟茶，低眉含笑：&ldo;修夫人曾言，人生如茶，心境如水。现在……你的心还能境如水吗？&rdo;一个女人被一个优秀的男人所爱，是幸福的。但被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所爱，尤其是两个互为敌手的男人，是痛苦的。

凤浅歌低垂的眼帘掩去了她眼底一瞬而过的异动，低头抿了口茶淡笑道：&ldo;那只是一番戏说之词，贵妃娘娘何必挂在心上。&rdo;现在的她，无论哪一步都是万丈冰渊，或许她的一生，注定要消亡于这场皇权争斗之中，她一直不曾深思，修涯在这场争斗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帮助他人的配角……还是争斗的主角。

无论如何，他未曾伤害过她，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她怎可相负？曾在漠北之时，她对萧飏说：他死我救，你死我随。只是如今，她又该救谁？她又救得了谁？

容贵妃笑盈盈的拎着精致的茶壶给自己斟，淡声说道：&ldo;修夫人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只要你站在他们任何一方，局势就会大不一样。&rdo;如果她坚定自己的心，帮助他们其中一个，这场争斗很快就会结束，可是她的犹豫，让自己痛苦，也让那两个男人痛苦。

凤浅歌微一愣，出声问道：&ldo;贵妃娘娘……希望我站在哪一边？&rdo;一向不与人来往的容贵妃一再接近于她，一再提及她的处境，这让她不由心生防备。

&ldo;那是你的选择，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步我的后尘。&rdo;容贵妃淡声言道，面上了无波澜&ldo;长痛不如短痛，犹豫只会让自己和他人都越陷越深。修夫人知道三王之乱吗？&rdo;她抬眸望着她问道，眸中有一掠而过的痛色。

凤浅歌摇头，这些朝中争斗的事，她从来不去关心的，又如何知道。

马车缓缓前行，容贵妃说起了曾经那场风云变色的血腥争斗，夜太后狠厉果敢，杀太子，立储君，诛逆臣，整个汴京都是血雨腥风。那是一个强势的女人，若不是夜太后爱惜其子，只怕会成为武则天那样的女帝。她完全有那样的能力……

此时她只当一段历史来听，多年之后才知道，那不只是一场改朝换代的动乱，也是改变他们所有人一生的动乱，也许他们的命运要因乱而起，因乱而结。

第一百七十九章与萧飏再会

朝阳初升，金光破云而出，照耀在大地之上。

北苍山，旌旗飞扬，骏马嘶鸣。这场秋猎，从几个月前就一直在准备，附近城池的数万兵马驻守在北苍山外将兽类赶到围场之中，是狩猎，也算是场高层的军事演习，众人身着武士服，整装待发，手中的刀枪弓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号角长响，校场内陷入一片寂静。苍月帝的仪仗浩荡而来，王公大臣，御林军纷列两旁，屈膝跪地：&ldo;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声音响彻北苍之山，直入九霄。

苍月帝一身玄色龙袍，身形峻拔朝着观礼台而去，高皇后和容贵妃随在身后，仪态万千。苍月帝踏上观礼台，微一抬手，众臣纷纷起身。观礼台下方是一些王公家眷，燕清河一身红色骑马装坐在那里，身旁一些王公之女看来也是会些骑射的，苍月帝特恩准她们可一同参加狩猎。

燕清河便起身一拱手道：&ldo;皇上，臣女想邀请一个人一同下场狩猎。&rdo;

苍月帝微一怔，望向她道：&ldo;清河想请谁？&rdo;燕家一门都苍月而亡，皇家对于燕家这唯一的血脉便甚是照顾，能应的事，都一定会应。

此言一出，修涯不由瞳孔微缩望向观礼台上的素衫女子。萧天痕闻言微一愣，摸了摸下巴，俊眉微一扬嘴角泛起莫名的笑意，目光不由朝一旁的萧飏扫了一眼。

这时，燕清河目光一转，望向凤浅歌：&ldo;臣女听爷爷说修夫人是鬼医的弟子，武功自然不会差，皇上恩准随行会武的女眷可参加围猎，清河想请修夫人下场一展身手。&rdo;小脸之上一脸倔强，她自小随爷爷学武，就不信还赢不过这个女人。

&ldo;郡主抬爱了，浅歌大病初愈，恐怕……&rdo;凤浅歌起身婉言相拒，她一向不喜欢凑什么热闹，更不想跟这些人显什么身手。

燕清河目光带着挑衅望着她，唇角勾起笑意，她怕了吗？凤浅歌倒不在意，站在身后的琉香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收拾这小丫头对小姐而言易如反掌，学了几招花拳绣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苍月帝望着二人，笑了笑，道：&ldo;修夫人第一次参加围猎，就依了清河郡主之言，下场试试。&rdo;

凤浅歌抿了抿唇，行礼回话：&ldo;是。&rdo;圣命，又是圣命，她讨厌这种被人逼着做不喜欢做的事，奈何自己却是反抗不得的，起身步下观礼台，应公公已经让人牵了一匹马出来，马上弓箭都已经配备好，她下场翻身上马到修涯那一队停下。

苍月帝正欲下令，萧天痕下马上前道：&ldo;父皇，年年围猎都这么打，这一来就是好几天，天天这么玩也没什么意思，儿臣想了个新打法，要不要试试？&rdo;

苍月帝没想到他也会来凑热闹，浓眉微扬：&ldo;什么新打法？&rdo;这个儿子，本可母凭子贵争夺储君之位，可是他却没这份心思，一心助亲王府成事，在这无情的皇宫之中，还有一个儿子这么重情重义，他自然是欣喜的，故而对十二皇子也是宠爱非常。

&ldo;以前，都是自己组了队伍，打完就回来。儿臣想了一种新法子，抽签分组。&rdo;说完朝应公公望了一眼，应公公抱着一个木箱朝他走来。

苍月帝饶有兴趣地望着萧天痕在下面摆弄。萧天痕抱着木箱，道：&ldo;现在是分三队，现在儿臣手中的箱中，有三种颜色的签，红，蓝，黄。让人从这箱中抽取，抽到什么颜色到那边什么颜色的旗子下。&rdo;说罢朝校场一旁指了指，那里已经让人立了红黄蓝三面彩旗，显然他早就打了主意，有备而来&ldo;抽到一样颜色的人，就分到一组。三组各朝西南北三方，以一天一夜为限，明日此时回到校场，看哪队打的猎物多。&rdo;

听他这么一说，高皇后面色微变，却很快收敛，这样随便打乱人马，那他们的预定计划不是全得泡汤？她目光微微朝苍月帝侧去。苍月帝沉思片刻，一笑道：&ldo;那就试试你的新玩法。&rdo;以前狩猎都是各方势力自己聚一队，若是林中遇上，多有争斗，如今这一搅乱了，什么也干不成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萧天痕一听，喜出望外：&ldo;多谢父皇，儿臣这就让他们抽签分组。&rdo;

高皇后虽有异义却也不敢妄动，只得忍气吞声。苍月帝一向对于十二皇子纵容得很，这种事，已经见怪不见了，只是别影响她的计划，否则……

萧天痕抱着木箱到队之间让人抽签，应公公随在一旁宣布抽签结果。九章亲王抽到红签，修涯抽到蓝签，二皇子抽到黄签，三人分别到彩旗那边等候。修涯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望着萧天痕手中的木箱，这么多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显然他提前打定了主意。萧飏一袭银白的武士服站在红色的彩旗之下，凤眸微眯地望着萧天痕，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所有人都纷纷抽完，萧天痕抱着签箱走到燕清河和凤浅歌面前：&ldo;清河郡主，请吧。&rdo;

燕清河皱着脸望着那木箱子，要是她抽不到和修涯哥哥在一队怎么办？老半天不见她动手，凤浅歌淡然一笑道：&ldo;我先抽吧。&rdo;

萧天痕微一侧身，笑道：&ldo;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急什么？&rdo;说罢站到燕清河面前：&ldo;快点抽吧，本殿下忙得很，没时间陪你消磨，不愿抽就回去观礼台……&rdo;

燕清河心一横，手伸进木箱，抽出一只签，半晌才移开手去看签的颜色，一见是抽到蓝签欣喜不已，翻身上马便朝修涯那一队去了。萧天痕抱着木箱到凤浅歌面前：&ldo;凤三小姐，到你了。&rdo;

凤浅歌拧着眉望着他手中的木箱，半晌也未动手。萧天痕俊眉一挑：&ldo;大伙都等着呢，你快点，我抱着箱子半天了，累得慌。&rdo;

她淡淡望了他一眼，探手伸入箱中，随意抽了一支签取出。萧天痕凑上去一瞧，嘴一咧笑道：&ldo;哎哟，不巧的很，是红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