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景桓悠悠转醒。一夜好眠,他的净身出奇得好。
随浅已经醒了,她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专注地看着文件。工作中的她,不同于平时的清冷淡漠,她的眼神中透着专注和坚毅。
她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能渗入进去。
顾景桓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记忆中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端详过小丫头,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即使一个清浅的微笑,都已经刻进了他的脑海里,这么多年,他在失意时疲惫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响起。
看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她了吧。只是怪他太迟钝,竟然一直没发现。
如今,真实的鲜活灵动的小丫头就在他眼前了,而且以后都会在他身边了,再也不用回忆来填充空茫的孤寂,顾景桓的嘴角缓缓地弯了起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浅才将这份文件合上,她微微蹙眉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蓦地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她循着望去,见顾景桓正淡笑着看她。
“怎么了?有难事么?”顾景桓哑着声音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随浅伸手去给他倒水。
“江氏这些年和随氏一直合作,江天枫甚至都渗透到了随氏内部。这几天趁着我忙,他竟然撺掇随氏的股东们,想买随氏的股份。”
“他人缘不错,开的价又高,背后又有江氏,股东们不会不卖给他这个面子。”
“只是我担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无妨,他那些股份,翻不起什么风浪。”顾景桓高深莫测地笑,小丫头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他又有百分之二十,谁还能翻得了天?
“喝点水。”随浅点点头,拿过靠垫给他摆好,把水杯递给他。
他不接。
“喂我。”顾景桓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随浅不和病人计较,她端着杯子凑近他。
顾景桓抿了半口,不喝了。
“烫?”
“你尝尝?”顾景桓哑着声音道。
随浅拿过杯子尝了一口,吧嗒吧嗒,不烫啊。
“再喝点。”随浅命令道。
“好。”顾景桓利落地答应着,只是薄唇大喇喇地印在了之前随浅喝过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喝了小半杯。
喝完了还不忘赞赏地点点头,“甜的。”
“唰!”随浅的脸彻底红透了。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调戏她?随浅无奈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惹来顾景桓沉沉地轻笑。
过了一会,施润亲自送饭过来。
像那晚一样,随浅喂顾景桓吃,中途一点声音都没有。然而安静祥和的气氛却那日的悲伤沉痛不同。
就连施润心里都感觉到了变化,欢喜得一双眼睛弯地几乎看不见。
“好吃吗?”见顾景桓吃得津津有味儿的,随浅有些不以为意地问道。
“不好吃。”顾景桓摇摇头。
“那你还吃得这么香?”随浅一愣。
“不吃你就不喂了。当然要吃。”顾景桓微微蹙眉,执着地和那碗白粥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