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越变越危险的目光中,梁诗诗话没说完,就一把跳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间跑去,然后又猛地关门,甚至还上了锁。
直至梁诗诗消失在过道的拐角处,度泽脸上的笑才一下子收敛,他看着窗外,幽深的眼眸蓦地闪过一丝冰冷。
窗外,雨雾潺潺,那里正是文田高中的方向。
这个温暖的夜晚,梁诗诗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来到一片荒凉的沼泽里。
沼泽外面是一片一望无尽的森林,森林里昏暗无光,只有她坐的地方才露出一小片星空。
此时,月光如华,倒影在冰凉的水里,哗啦啦的水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梁诗诗蓦然转身,看见她身后有一条瀑布从山崖的顶端倾泻而下,而她就坐在瀑布对面的树荫下,双脚浸入水里,任由冰凉的泉水划过她的双脚,沁入她的心脏。
梁诗诗深吸一口气,在漫无聊赖地踢着水花,她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太久了,久到让她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就跟天上的月光一样,月光在,她便在了。
虽然坐了很久,但她却不愿意离开,因为她要等一个人,一个冰冷而恒久的人……
她看见月光在她脚下碎裂,被踢起的水花滑过泉面,没入对面的瀑布里,然后又与瀑布一起回归泉底。
而就在这时,泉底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梁诗诗疑惑地弯下腰,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
哗啦一声,一只骷髅头骨突然从水面飞了出来,贴着她的脸颊,黑洞洞的眼睛好像有生命似的,正紧紧地盯着她。
啊‐‐
梁诗诗急忙后退,却发现眼前的瀑布已不复存在,森林,泉水和月光都消失了,眼前变成了一键静谧而清冷的卧室,而她人就躺在卧室的床上,原本该在身边的男人却不见踪影。
☆、纵有疾风起(10)
梁诗诗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钟,她估摸着人可能上洗手间去了,便又躺下,却发现怎么睡也睡不着了,心里自然而然就想起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以及她所处的这个诡异的房间。
雨已经停了,树上的萤火虫再次星光点点地飘浮屋顶,淡淡的光晕照亮整个卧室,树干散发出雨后初晴的清香。
梁诗诗躺了会才下床,她披了件外套,打算往洗漱室去看看,但不知是最近休息不好,还是之前淋了雨,梁诗诗刚下地没走几步,她的头脑突然一阵晕眩,眼看就要摔倒,急忙扶着旁边的树干,但她还没稳住身体,又咔嚓一声,脚下一空,整个人就不断往下跌,一阵尖叫声中,有什么东西勾了下她的衣服,然后她就双脚着地了,正因为有东西的缓冲,她并没有摔多疼。
周围有点暗,梁诗诗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等眼睛适应后,她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盘根错绕的树根,与房间的树应该是一体的,梁诗诗又往上看了看,只见上面的机关已经闭合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梁诗诗试着叫了声。
等了会,依旧没人回应,度泽不在。
但他去了哪里?三更半夜的,他知道这里的存在吗?自她跌下来后,这些问题无时无刻不缠绕着她。
回想房间里的怪异以及度泽的反应,梁诗诗真怕自己会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蓝胡子叔叔的秘密小屋,她会发现度泽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本来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面对度泽,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深究下去,就像谁说过的话一样:好奇心往往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
他于她是喜欢,抑或只是单纯的一种属于女儿对父亲的依赖?
梁诗诗感到很迷惘,她扶着树根,四处走动,很快她就发现了一条石道,就在她前面不远处,石道的光线有点暗,她抬脚慢慢走过去。